胡惟庸便连带着八十斤的重枷,噗通跪在金砖上,膝盖险些碎掉,疼得他呲牙咧嘴,嘶嘶呼痛。
「胡惟庸,这么怕疼?」端坐在宝座上的朱元璋,揶揄道:「还以为敢造反的都是英雄好汉呢。」
「让上位失望了,跟上位一比,咱胡惟庸没有一点英雄气概。」胡惟庸笑笑道:「能逼反了咱这样的小人物,上位还真是英雄了得呢!」
「都到这时候了,还跟咱耍嘴皮子!」朱元璋重重一拍御案。
「咱小胡给皇上舔了半辈子沟子,都临死了还不能说句痛快话?」胡惟庸一点不怕他,笑道:「我现在全家死绝,自己也没几天活了,没必要再拍马屁了吧?」
「……」朱元璋听得直皱眉,一阵阵火大道:「好像咱多委屈伱似的。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这十年来,有圣眷超过你的大臣吗?」
「呵呵,所谓的圣眷就是因为一点小错,就毫不留情处死我的独子,还要我亲自去监斩。」胡惟庸怨毒的笑道:「这份圣眷别说这十年,放在一千年里也是独一份的!」
「就凭胡天赐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咱只判了他个秋后问斩,没剥皮也没凌迟,就已经是恩典了!」朱元璋板着脸道:「要是换了别人,他不是喜欢飙车吗?咱非得给他弄两辆马车,一辆车栓一条腿,然后给马屁股抹上芥末,拖着他跑到死!」
「……」胡惟庸都听傻了,真要那样的话,最后胡天赐可能就给拖得就剩两条腿了。
「那么说还真得谢谢皇上呢。」
「不客气。」朱元璋淡淡道:「再说你宰白鸭的事情,咱非但没追究,还在最后关头给了你一次特赦的机会,但凡你心头存一丝善念,不就救下他了?」
「我当时以为那待决的死囚是我送进去的傻子,」胡惟庸至今依然追悔莫及道:「怎么可能把恩典用到他身上呢?」
「那你就怨不得别人了。」朱元璋提高声调道:「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谁也不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