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攥着开济交还的火签,胡惟庸始终不敢看那人头一眼。
此刻他心如刀割,老泪纵横,比早朝时还要强烈十倍的悔恨、愧疚与痛苦,疯狂啃噬着他的心……
他本以为,经历过昨日的杀子之痛,这世上不会有再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己感到悲痛了。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原来比杀子之痛更痛苦的,是杀两遍子……
苍天啊,你玩儿死老夫得了。
他身体一摇晃,终于一口老血喷出……
「胡相。」赵翥赶紧扶着他。
胡惟庸摆摆手,含糊的说了句什么『你干的好事』之类……
赵翥没听清,或者装着没听清。
「别碰我……」胡惟庸用冰冷的目光,瞥一眼赵翥。
赵翥像被蝎子蛰了一下,赶紧松开手。
胡惟庸失去助力,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胡相……」赵翥想扶又不敢扶。
谁知胡惟庸竟从心底升腾起一股强大的邪火,支撑着他扶住桌子,虽摇摇欲坠,却始终屹立不倒。
少顷,胡惟庸稳定住身形,拄着拐杖,提着儿子的人头,一步步走下台去。
台下,脸上一道斜杠的胡德赶紧迎上来,想要把胡惟庸手里的匣子接过来。
却被胡惟庸重重一杖,又给他来了道反斜杠,凑成了个大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