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坐。」宋讷给朱桢搬开一摞教案,腾出个杌子来。
朱桢便一撩袍子下摆,施施然坐下道:「祭酒有何贵干?又有数学题不会做了?」
宋讷看着朱桢那张还粘着牙粉的大脸,叹了口气道:「该老夫问你,你来国子学,到底有何贵干?」
「这问的多稀罕。」朱桢淡淡笑道:「下官一直在照祭酒的吩咐行事啊。」
「我的吩咐?」宋讷眉头一皱。
「对啊。」朱桢笑道:「那周步吉的堂弟周兆吉,是祭酒安排人送我那里去的吧?那些话,也是你教他说的吧?」
「……」宋讷没有否认。
「祭酒如此煞费苦心的安排,难道不就是让我去查金文征么?」朱桢笑道:「只是没想到他这么配合,居然又把陈潜夫带出来了。」
「好吧……」宋讷沉吟半晌,方缓缓点头道:「周兆吉确实是我安排的,但他所说没有一句假话——周步吉出事后,老夫就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的死因,然后查到了这些情况。
「其实我就算不多事,以尊驾的能力,相信早晚也能查出来。我只是让你快点看到该看到的罢了。」
「好,祭酒这脾气我喜欢,大家都很忙,没时间墨迹。」朱桢笑着颔首道:「搞定的越快越好。」
「没错。快点完事儿,就快点离开国子学吧。」宋讷点点头道。
「不是。祭酒以为,光抓几个人,国子学的问题就解决了么?」朱桢却一脸不算完道。
「难道不是么?」宋讷沉声道:「揪出了捣乱鬼,一切自然恢复正常!」
「不不,那样只是治标不治本。」朱桢却摇头道:「通过这些天的调查,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那帮人只是放大了国子学存在的问题,却不是问题的根源。根子还没揪出来呢,事情怎么能算完?」
「你就直说,根子在我身上不就得了。」宋讷哼一声道。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咧。」朱桢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