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下,罗贯中接着道:「然后才是恁刚才说的学生不能升班,便要留级一年云云……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少卖关子!」朱桢没好气道。
「哎。」罗老师只好讪讪道:「留级的规定在最后。从文法上,既可以理解为,这是对全年级的规定;也可以解读为,留级规定只是针对率性堂的,并不包括另外五堂。」
「这不扯淡么,在没有另外规定的情况下,另外五堂就应该都遵守留级的规定。」朱桢大不以为然道:「法规制定的漏洞,应该以有利学生的角度来解读,而不是相反。」
「听说以前,也确实是这样的。」罗贯中苦笑道:「之前,学中对于不能顺利升班的学生,一直是默认留级的。但这导致学中人满为患,号舍都不够住的。」
「嗯。」朱桢点点头,他对这点深有感触。三千多人挤在这幺小的夫子庙,简直要的疯掉。
「如果老生继续留级的话,今年新招的生员就安排不下了。为了不影响新生开学,宋祭酒和王司业商量之后,决定让没有升班的老生,一律暂缓返校。回头看看怎么安置他们。」罗贯中接着道:
「但京城寸土寸金,国子学这种清水衙门,上哪找地方安置这么多留级生?这时就有人提出,按照学规的字面意义,只有率性堂的学生可以留级一年,其余年级都没这个资格,学校自然也不用管他们……」
「净扯淡!」朱桢骂道:「教书育人的学校,跟自己的学生玩文字游戏么?」
「所以听说宋讷当时没有答应。」罗贯中道:「但恁懂得,流言会变形的,消息不胫而走后,便传成了国子学要取消中低年级的留级,让肄业生直接罚做吏员。
「我了解的就是这些情况。」说完这么多,他拎起茶壶给自己倒杯凉茶,润润喉咙。已经忘了自己再也不用这个茶壶喝水的誓言。
好在朱桢也顾不上奚落他,脸色愈加阴沉道:「如果你说的属实,那周步吉来学校时,祭酒也好、司业也罢,都会向他澄清的,说些『放心,没有这回事儿』,『耐心,我们还在研究』,『安心,我们不会放弃伱的』之类,让他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