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突然的么?」朱桢闻言一愣道:「什么理由?」
「他今年七十了。」朱老板道。
「这样啊。」朱桢便笑道:「那太好了,宋祭酒光荣致仕,换个新祭酒从头开始。」
「你不觉得这里头有问题么?」朱元璋却不动声色道。
「有什么问题?」朱桢一寻思道:「父皇怀疑那帮学官上书弹劾宋讷,跟吏部安排他致仕赶在一起,太巧了?」
「还不算傻。」朱元璋赞许的一笑,又缓缓道:「忘了告诉你了,年初宋讷就按例递过辞呈,被咱留中了。」
顿一下,他又对老六道:「咱还单独跟他谈过一次话,对他说,『卿有寿骨,不必急着颐养天年,再帮咱管几年国子学。』」
「这样啊。」朱桢恍然道,怪不得宋讷看上去干劲十足,完全没有要退休的意思呢。
「父皇是觉着,有人等不及了,想要让他还是按时退休?」朱桢推测道:「但又担心父皇特旨留用。所以先撺掇国子学的下层官员,上了这道联名弹章,把不利于他的舆论造起来,这样父皇也就不便开口留人了。」
「没错,咱也是这么看。」朱元璋点点头道。
「那父皇为什么要留他呢?」朱桢问道。
「理由就一个,」朱元璋反问道。「你也用过他手底下培养出来的学生,好用吧?」
「那倒是。」朱桢点点头,这点他倒是承认。
「在宋讷之前,咱换过数任祭酒,连李善长都被我派去管了一阵子国子学,但培养出的学生一个个全是眼高手低、巧言令色的绣花枕头。」朱元璋哼一声道:「直到换上宋讷,他制定了那些学规,又严格执行后,国子学生才渐渐像样了,可以源源不断的为朝廷提供合用的官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