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贯中听明白了,对朱桢道:「他去年得罪人太多了,那些人鸡蛋里还要挑他的骨头呢。再说这种事好说不好听,皇上最爱护小民,要是听说韩巡按不问民间疾苦,肯定要发飙的。」
「还真是……」朱桢不禁点头,他太了解老贼那冲动易怒的操行了,弄不好就直接让人取韩宜可狗头来见了。
「这是那些勋贵之家想出来的损招?」
「还能是谁?」韩宜可郁闷道:「把我的时间都占满,不就没工夫寻他们晦气了?」
「真是太嚣张了!」朱桢一挑粗眉道:「谁给他们的勇气?」
「还能有谁?韩国公呗。」韩宜可难抑怨怼道:「皇上明明赐了天子剑,要我一查到底,说好不管是谁,不管他官位多高,只要查实就严惩不贷。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下官借着天威,把中都的勋贵收拾的服服帖帖,正在按部就班的查问。
「可谁承想,去年年根下,一纸上谕下来,命韩国公给燕王主婚,气氛一下子就变了。那些勋贵子弟又重新支棱起来,说风头过去了。」
「瞎说,我父皇那是故意麻痹韩国公的。」朱桢道:「没看转过年来,就掀起了空印案么?」
「可皇上又转头跟韩国公结亲家啦。」韩宜可强忍着骂娘的冲动道:「再说空印案办的都是文官……连下官都因为去年曾任临淮知县,被按察司的人审问了两个月。这里外里下来,那些勋贵子弟,豪势之家哪里还会把本官放在眼里?要不是我有天子剑,信不信他们能打上门来?!」
「唉,真是苦了师兄了……」朱桢同情的叹口气道。
「殿下要是真把下官当师兄,就帮帮忙,跟皇上说一声。」韩宜可起身拱手,央求连连道:「这个凤阳巡按的差事,我实在干不来了,还请皇上另请高明吧。」
「师兄别急,你的难处本王已经了解,但你也得体谅我父皇啊。朝局太复杂了,我父皇要削弱韩国公,又不能把他一帮子打死了。得让他保持个半死不活,既死且活的状态,才是最有利的。」朱桢便安抚他道:
「这样吧,你要是实在不想干了,就跟我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