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吧。」刘伯温缓缓颔首道:「鄱阳湖之战,我军左右皆敌,只有背水一战,别无选择。主公天纵奇才,对此自然心知肚明,只是顾虑张士诚部会趁机偷袭应天,故而迟迟举棋不定。老夫不过是因势利导,推了他一把。」
「北伐之战则是另一种情况了,元朝依然有庞大的军力,只是人心崩坏,毫无战意。此等情形下,我军宜速战速决、直捣大都。只要逼得元顺帝北狩,则在内地的元军便会不战自溃,王保保也回天乏术。
「相反,若是我们稳扎稳打,让对方定下神来,则会陷入苦战,再想彻底驱逐鞑虏,就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了。」刘伯温淡淡道:「战场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老夫自然要用尽手段,劝你父皇大展兵威了。」
「明白了。」朱桢受教道:「天象即天心。解读天象者,就是在解读天意。像师父这样的权威专家,就是上天的代言人啊。」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言外之意很明白……就像东王之于天王吗。你也不知道他哪句话真是代天发声,哪句话又夹带了私货。
「没错。」刘伯温捻须微笑道:「孺子可教。」
「麻烦的是,权威专家也无法垄断话语权,其余大大小小的神棍,也会按照自己的心意,给出符合自己立场的结论来。」朱桢叹了口气,问道:
「不知这次,他们会怎么解读呢?」
「不外乎分封、空印和清丈。」刘伯温目光湛然,了然于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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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九年六月的这次星变,持续的时间无比漫长。那颗孛星在紫微垣中足足划过了四十八天。
待其消失不见时,已经是秋叶泛黄了……
如此明显又持久的星变,而且是在代表天子的空域中,自然引起了朱老板极大的不安,他不得不斋醮整月,来向天反思自己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