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瞻听着颇感头疼,绿袍现在真是不好对付了。
东海两个大圣都是海龙王。黄海龙君虽说是陆蛟走江,入海成龙,但因为淮河两岸都是正道大宗,即便是青阳龙君也不可能掌控,所以龙君入海后,两千年来也只有与师门盟誓那次回访了淮河,等闲不上岸,所以现在也可视为海龙王。
只有这个绿袍老祖,走江古渎大部分就位于南荒境内,等他入南海化龙实力大涨后,又被他迅速收了首尾,护住了源头和入海口,现在整条大江都在他势力范围内。这样的结果就是,陆上龙裔、海上水族尽受他的驱使!
最关键的,绿袍老祖不必像覆海大圣那样,整天警惕着海上龙裔入五境,防备这,防备那。他对神州西南境内的陆上龙裔尽可放心。因为在当前局势下,他是南海之主,南方的入海江河也尽在他的掌控之下,不可能再有陆蛟在南方走江化龙了,他大可高枕无忧!
即便是他手下有陆上龙裔要化龙,但黄海、东海、南海尽皆有主,陆上的入海大江,南方为他所控,东方为正道所控,再要走江就得去黄河以北入渤海或者是去神州西北入西海,不说成功的几率有多大,而是即便成功,也是威胁不到他地位的。
绿袍老祖的现状,称一句得天独厚都不为过。
说到此处,气氛略有凝重,两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便在这时,冯济虎面色一动,拿出一朵铃兰,放在耳边听,然后神色一变,忙对程心瞻道,
“齐漱溟到碧鸡山了,应该是要说降人英。”
“走!去看看!”
程心瞻抓住冯济虎的小臂,也不呼唤坐骑,原地化作一道白虹,遁空而走,只一个眨眼,便消失在蝴蝶谷中。
“心瞻!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冯济虎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被一道白虹所裹挟,天地间的一切都在如流水光风一样倒退,什么也看不清。与此同时,耳中一片寂静,什么也听不见,仿佛是连声音也追不上自己现在的速度。他心中大为震惊,便以心声来问程心瞻。
此刻,若从外人视角来看,便是一道白虹在天上飞纵,但隔一会,这白虹便扎进虚空,消失不见了。然后下一瞬,又从很远之外的地方突然冒出来,在天空上留下一道白痕后,再度消失,如此循环往复。
像是有人在虚空上打水漂,又像是有人执笔在天穹上画了一道白色的虚线。
程心瞻此刻是以「白虹贯日罡」施展「天光化虹术」,融以虚空遁法,确实是他现在所能施展的极速了,等闲四境的遁速也达不上这样快。
“坐胎呢。”
程心瞻道。
冯济虎听闻,先是震惊难言,然后是释然一笑。
“没看到荀兰因,只有齐漱溟在叫门,但人英没出来。”
与此同时,冯济虎还在跟程心瞻分享着碧鸡山的现况。
“他让人英别犯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又说了,他没把严家怎么样,也不许荀兰因迁怒严家,现在严家都好好的,并且希望人英莫要走上歧路,严家人都在期盼着人英回去。”
“他这什么意思,以严家要挟人英?”
程心瞻道。
“说的好听,但估计就是这个意思。人英不应,这会他又在说师徒旧情了,呵,倒是比荀兰因有耐心些。”
冯济虎不屑道。
“我们也快到了。”
不消一刻钟的功夫,程心瞻已经横穿了苗疆,从巴东来到了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