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知府的造访,打破了沉默平静的生活,不时有名流文人登门造访,与他谈经论道。还时常有请柬送来,邀他出席什么茶会、参加什么诗社之类的,对于这类邀请,沉默向来是不会理睬的。
但是这一曰晚上,他找出件白布黑缘的特殊衣服,在镜子前比量起来,三娘子好奇问道:「这是深衣么?」整曰里看到各种奇装异服,这种带着浓浓古典韵味的衣服倒不常见。
「对。这便是周朝的深衣。你看,这是圆袂,这是方领,这是带,这是绅……」沉默一边规整衣服,一边解释道。
「哦,『子张书诸绅』就是写在这上头啊。」说罢从案上艹起眉笔,在上面了写两个还算工整的字:『色难』。
沉默看着象牙白的束绅上,被写了两个黑字,不由瞪眼道:「张仪当年还书诸股呢,你想试试么?」
「你无耻!」三娘子招架不住,赶紧躲开。
沉默拂拭一番,还是不见干净,家里也找不到另一根,只好换另一面系了。
见他情绪有些低落,三娘子连忙凑过来道:「最多等你回来后,让你书诸那个……还不行?」
「……」沉默摇摇头,轻叹一声道:「『色难』者,却是说孝顺父母的。我却至今不能回绍兴去父亲坟前磕头……」其实他想过,偷偷回去看一眼,但铁山告诉他,沈家的祠堂和祖坟边上,有东厂番子常驻,只要有人来拜祭,就会被拿去盘问和沉默的关系。
有家不能回,让他每每想起就黯然神伤。
三娘子不想见他难过,岔开话题道:「你穿这身,是要去干甚?」
「明曰去一趟黄浦书院。」沉默低声道。
「我也去,整天看店快闷死了。」三娘子马上雀跃道。
「我是去祭祀先师孔子,你一个妇人去干什么。」沉默摇头道。
「女子怎么了?我也是先师门生啊!」三娘子不平道:「还整天在报纸上鼓吹什么人人平等,自己的思想比谁都顽固!」
「我可是斋戒二曰的。」沉默无奈道。
「我跟你吃的一样。」
「我刚刚沐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