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想不了那么深。」永卿擡起头,无限委屈道:「父亲,您要孩儿死,只需一句话,我立刻就自我了断,但请您别再把我往坏处想了。」
「哪个父亲愿意怀疑自己的儿子?等你们自己当了父亲就知道了。」见沉默脸上难掩痛苦之色,沈京叹口气对几个小辈道。
「为什么我会怀疑你?却不怀疑你两个哥哥?」沉默的眼圈也有些红了,他指着志卿和士卿道:「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而你,在我遇刺到你祖父遇刺之间的十天里,却又和余寅接了两次头!」说着重重的拍案,像一头受伤的雄狮般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余寅是干什么的?他是我身边的特务头子!《二十一史》烂熟于兄的沈家一宝,能不知道这是大忌?咳咳咳……」端起茶盏喝两口,调匀气息后,沉默接着道:「而且我之前已经严厉的警告过余寅了,相信他也一定转告你了,为什么你们还要顶风作案,难道当我死了么!你回答我呀,沈永卿!」
沈永卿被捕之后,他的贴身书童也同时被抓,在镇抚司级别的酷刑下,把知道的都吐露出来了,也将他隐藏的很好的另一面,展示在了沉默面前。沉默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看到的理想继承人,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在沈永卿的内心,依然是帝王将相那一套。因为沉默将他两个哥哥都放逐在国外,所以下面人也将他视为少主,很多无法直接和沉默沟通的人,以及不满沉默的路线的人,纷纷和他建立了联系,而他也来者不拒,暗中形成了自己的势力。
这一切都发生在沉默的眼皮底下,他之所以迟迟没发现,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朝政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余寅在为其打掩护。
可想而知,当沉默发现自己耳目被人遮掩,最信任的特务头子却有了二心时,是何等的愤怒,但他忍住没有立即发作,直到脱离了余寅的势力范围,受到长子部下的保护后,才下令抓人。
在父亲一连串的质问下,沈永卿有些慌乱,但强自镇定下来:「孩儿与余寅是见过面,但那是为了咱们家的安全。」说着擡起头来,面色倔强道:「当时父亲过于优柔寡断,险些被皇帝杀死,却迟迟不敢还击!大哥二哥不在,我作为家里的大男,必须要顶起来!」
「别说了!」志卿和士卿一边一个,按住激动的老三道:「不要跟父亲顶嘴!」说着便跪在沉默面前,流泪道:「爹爹,弟弟万般有错,也是您的儿子,我们的兄弟,他一时年轻不懂事,请父亲从轻发落,不管什么罪过,我们愿意与他一起领受。」
「大哥、二哥……」永卿一直忍着的泪,终于肆无忌惮流淌下来,兄弟三个抱头痛哭。
「瞧瞧,多感人的兄弟之情,」沉默却气得面皮发青道:「看来从小一起长起来兄弟,就是比没见过面的爷爷有感情啊!」气得头脑发昏,他把茶碗重重扔到地上,咆哮道:「但那是和我相依为命的父亲啊!别人杀了你爹,你们这些小畜生也会对别人从轻发落么?」
志卿和士卿立刻没有声音,只是握着永卿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沈京连忙起身安抚沉默,却不见效果,沉默依然怒不可遏道:「沈永卿我问你最后一遍,到底参与了没有,回到我是或不是,别说那些没用的!」
永卿咬破了下唇,从喉咙中蹦出两个字:「没有……」
「好,好,好!」沉默面色煞白煞白,掰开沈京的手,瘆人的一笑道:「沈家一宝,名不虚传啊!人缘可真好,头脑可真够清醒啊……」说着把那封信重重扔到他怀里道:「余寅把事情全都担下,陈柳用自杀保护你。你知道汇联号的读力姓,在你身上起不了作用,你嫡母肯定会帮你遮掩的!所以你有恃无恐,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