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六科十三道,这就回去分头上本弹劾这厮!」宋之问的脾气最急,登时站起来道:「让他知道知道藐视国法的后果!」
「坐下!」高拱却喝道:「这般毛毛躁躁,叫老夫如何托付大事!」
「师相……」愣怔了一下,宋之问有些不服气道:「您是当朝宰相,首席顾命,冯保算什么,不过是一条狗而已,碾死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蠢材……」高拱骂一声,不理他。边上的雒遵与宋之问交好,不忍看他受窘,便轻声道:「你说的不错,冯保确实是条狗,但这条狗的主人,是当今皇上,说白了是李娘娘。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若不是碍着这一层,师相能留他到今天?」
「不错。」边上的韩楫也开腔道:「虽然祖宗有法度,宦官不得干政,后宫更不得干政,然而时至今曰,纲法废弛,名器不具,司礼监早就与内阁分庭抗礼,正大光明的干涉朝政。现在要是李娘娘也站在冯保这一边,铁了心的干涉朝政,咱们还真动不了这条煽狗。」
「说得不错……」赞许的看一眼韩楫,不愧是自己的头号谋士,句句说到了点子上。高拱缓缓道:「仅就冯保高踞御座之事,是动不了冯保的。」李贵妃宠着护着冯保,皇帝更是不会介意。这种在外臣看起来大如天的事件,在小皇帝母子看来,八成是不值一提,还要怨言官们藉机生事,居心不良……「你们有什么好办法?」高拱把问题抛给韩楫和雒遵,这是他的一对智囊。
「学生愚见,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雒遵道:「既然冯保难对付的原因,是有皇帝和李娘娘的宠信。皇帝还小,其实说白了,就是李娘娘这座靠山。我们得想办法,把这座靠山搬开,让李娘娘支持我们,然后自然手到擒来。」
「伯通怎么看?」高拱微微皱眉,不予置评,望向韩楫道。
「雒兄的说法,学生不敢苟同,」韩楫摇头道:「师相乃是顶天立地的大豪杰,巴结奉承非您所长,硬要学他们临时抱佛脚,只能是以己之短,击彼之长,不是明智的举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