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后面风云突变,皇帝竟然突然犯病了,这下高拱的乐子可大了,就算皇帝不在意,可事后人们会怎么说?宫里的李娘娘会怎么看?总之是阴差阳错,效果更佳了。真是解恨啊!
小小的快意完了,他又想起冯保的话,不由暗暗惊诧,这死太监怎么判断如此之准?连太医都不敢说的事情,他怎么就一口咬定,皇帝是治不好的绝症呢?强迫自己不要细想下去,因为目前这形势,实在太令人满意了,切不能节外生枝。
四位阁臣在左安门下了轿,高拱和沉默坐上擡舆,张居正和张四维则骑马,赶到皇极门前,全都下到地上步行进去,在干清门外候旨。等了小半个时辰,史太监从宫门中出来,高拱一把拉住他,急切问道:「史公公,皇上如何了?」
那史太监脸色煞白煞白的,显然还没从早些时候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定定神道:「皇上现在和皇后、太子爷在一起,皇上拉着太子爷的手,在哭着说话呢。」
「哎呀,糊涂啊!」一听这话,高拱急得直跺脚道:「中风之人最忌讳情绪波动,皇上现在什么人都不能见,要静心休养才是。」
「谁说不是呢。」见高拱急得邪火直窜,史太监愈发慌神道:「皇后娘娘也说要走,可皇上就是不让,怎么劝都没用。」说着挣脱出高拱的掌握道:「奴婢是来给诸位先生传旨的。」高拱赶紧率三人行礼接旨。
史太监便传旨道:「着诸位阁老在宫门外莫去!」众阁臣接旨后,便在干清宫外的值房中等候,直到傍晚,史太监又来传旨道:「请诸位阁老在干清宫门外宿。」
高拱觉着不妥,便让史太监上奏道:『祖宗法度森严,乾清宫系大内,外臣不得入,昼且不可,况夜宿乎?臣等不敢宿此。然不敢去,当出皇极门,宿于文渊阁阁臣房。有召即至,有传示即以上对,举足便到,非远也。』
过了好一会儿,史太监出来说,皇帝答应了,于是众阁臣回到各自直庐,当夜人人难以入眠,熬到第二天中午,才有宫人过来宣见。高拱几人便赶紧过去,来到乾清宫东暖阁中,向半躺半坐在竹榻上的隆庆皇帝问安,只见隆庆略微浮肿的脸上,泛着飘忽不定的青色,这是元气大亏的表现……众人不禁暗暗奇怪,前两天见皇帝,还是大有起色,怎么这下又变成这样了。
「昨天突感不适,搅了高师傅的生曰宴,真是过意不去。」待大臣们行礼完毕,隆庆开口就是向高拱道歉。
「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一切以圣体要紧。」高拱赶紧安慰皇帝道:「对微臣来说,您的健康就是最好的生曰贺礼了。」
「我是病了,但我得的并不是绝症。」隆庆皇帝听高拱这话,分明是在说他有病,顿时不高兴了。可发了一通脾气后,还是伤感说道:「你们几位都是裕邸旧臣,应该知道朕的病起因为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