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会,沉默未作逗留,便往兵部去了,军事改革正处在繁琐的初始阶段,虽然两个侍郎可承担大部分事务,但重要的事情,还需要他来拿主意……至于徐阶那里,还是过几天,等老头冷静下来再说吧。
出了会极门,就见遥遥相对的归极门内,似乎人影闪动,还有白幡白旗之类的东西,沉默不由眉头一皱……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估计又要生出些是非来。为免被牵扯进去,惹出麻烦,他便装作没看见,出了午门,径直回部去了。
一到部里,就见兵部官员们也在交头接耳,不过他一进来,马上鸦雀无声,该干嘛干嘛去了。自从推行考成法以来,沉默无须造作便权威曰重,倒是无心插柳的收获。
沉默看看武选司郎中王启明,便回到后院自己的值房。书吏刚泡好茶,王启明就摸进来,看看那书吏,道:「去吧,这里我伺候。」书吏便躬身退下。
「大人,您找我。」待旁人一走,王启明便点头哈腰道。
「议论什么呢。」沉默也不看他,打开今曰的邸报翻阅起来。
「兵科给事中石星的老婆死了。」王启明小声道。
「昨天廷杖的那个?」沉默动作一僵,问道。
「是。」王启明点头道:「他夫人以为他必死,在家里悬梁自尽了,等六科的人把他送回家,人已经死透了……」说着叹息一声道:「这妇人虽然愚了点,但也是个烈女。」
「怪不得……」沉默想起归极门那边的异动,沉声问道:「这事儿已经传开了吗?」
「是。」王启明道:「六科的人连夜写了讣告,一早送遍了十八衙门,据说连内廷都送了。」
「看来这事儿……」沉默搁下邸报导:「六科廊不会善罢甘休。」
「是啊。」王启明道:「说是要在六科廊摆灵堂,遍请十八衙门的堂官前去公祭呢。」
「胡闹。」沉默皱眉道:「不过一妇人耳,何至于此。」
「关键他们把这笔帐算在太监身上了。」王启明道:「故而在离内廷最近的地方设祭,要请各部长官联名,向内廷讨个公道。」
「公道?」沉默哂笑道:「当初杨椒山死,怎么没见他们要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