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德明显表情一滞,旋即莞尔道:「荣幸之至。」
晚餐时,双方极有默契的不再谈那些伤感情的事情,而是捡一些轻松的话题说……说来说去,总是会绕道徐鹏举身上,那真是个让人欢乐的家伙。
又谈到他在南京的情况,说起这家伙的瞻园之冠绝东南,定国公父子交换个眼色,由徐文璧给沉默敬酒道:「听我叔说,东南现在遍地黄金,随便一个府,就要比咱燕京富,是真的吗?」要说酒真是个好东西,推杯换盏几个回合,方才有些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似乎双方的感情还更进了一层。
「那肯定是假的。」沉默已经被这父子俩灌得微醺了,摇头笑道:「大部分还是比不上的。」换言之,就是有几个确实比燕京强。
「侄儿在南京可听说了,叔您在东南可是说一不二,各行各业都听您的。」徐文璧亲热道:「叔的面子可比天大啊……」
「听他瞎说。」沉默醉眼迷蒙,仿佛完全听不出此话的欠妥之处,谦虚笑道:「都是老朋友们擡爱,不过你叔我还是有点面子的……」
「那是当然,」徐文璧给沉默斟酒道:「要是小侄在南京就好了,叔叔肯定能指点小侄,也跟着喝点汤。」
「在燕京也一样。」沉默呵呵笑道:「南边遍地是黄金,弯弯腰就能拾起来,凭着你家的名头,那是绝对能分一杯羹的。」
「哦,咱们还是买地好,还是开厂好?」徐文璧瞪大了眼睛,他爹也侧耳倾听:「快给侄儿讲讲,心里痒着呢。」
「成,那就讲讲。」沉默红着脸道:「你们家在燕京,在东南买地、开厂都不方便。而且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好跟人家比。」
「那还叫遍地黄金?」徐文璧有些失望道。
「这年代,什么最贵?机会!」沉默动作有些夸张、语调也有点拖长道:「你把握住机会,就是找到金山,几辈子都受用不尽。」说着神秘的一笑道:「现在就有个绝佳的机会。」
「什么机会?」父子俩屏住呼吸,唯恐听漏了一个字。
「吕宋。」沉默眯着眼道:「知道徐海、王直那些人,为何要自费支援吕宋吗?」
「不是说水师容不下他们。」徐文璧轻声道:「他们索姓借这个机会单干,去挣个伯爵头衔,曰后也有立命之本。」
「那都是官面文章。」沉默酒后吐真言道:「他们是海上讨生活的,大海就是他们的立命之本;再说,他们本质上是海商,无利不早起,又岂会为了点意气,去跟强大的西班牙海军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