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不必担心。」徐阶眉毛一扬,难得露出几分英气道:「他们有言官,我们就没有了吗?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总之老夫不会让你有事的。」
「多谢恩相周全。」袁炜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深鞠一躬,离开了徐阶的值房。
袁炜走后,徐阶吩咐道:「把沈祭酒请来。」外面轻声应下,他则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沉默到了,已经是中午了,徐阶放下手头的工作,将那封信和纸条送入袖中,起身抻一下筋骨道:「走,咱们出去吃饭,老吃内阁的饭都没胃口了。」沉默点点头,笑道:「学生想吃还吃不到哩。」
徐阶看看他,笑道:「你才多大年纪?早晚有你吃腻的那天。」沉默笑笑,跟着他又出了西苑,在长安街对面的一条胡同中,捡一个偏僻的酒楼,要一个幽静的雅间,上几个精致的小菜。
待屏推侍从后,徐阶便从袖中掏出那两样东西,给沉默看。
沉默看过后,面色沉肃下来,轻声问道:「太岳知道了吗?」
「没有,告诉他也于事无补,徒惹人乱而已。」徐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沉默点点头,沉声道:「古人云,除恶务尽!这话一点不假!」说着冷冷道:「严世蕃一天不死、严党一天不倒,他们害人之心就永远不停!就不能让他们恢复元气!」他也真是气坏了,现在朝局已经很清楚了,新陈代谢再所难免,严家父子如果识相,就该夹起尾巴来做人,也好周全子孙,不至于身败名裂。
「是啊,他们争权之心不死啊!」徐阶点点头道:「严阁老在夫人头七之后,便搬回无逸殿住,白曰在皇上身边伺候,晚上就在他那个院子里睡,俩月了都没回过一趟家……」说着自嘲的笑笑道:「原本以为他夫人死了,也该心灰意冷了呢,谁知竟『病树前头万木春』了。」
「嗯。」沉默也点头道:「严世蕃何尝不是,按说不回乡丁忧,已是冒大不韪了,竟然还不在家里老实呆着,四处上蹿下跳,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京城百官侧目久已!」说着抱拳道:「老师,这次您该下定决心了吧?」
「嗯!」徐阶郑重点头道:「要不是拿定主意,我也不会大白天的找你来!」
「好,这次定要让这对父子彻底完蛋!」沉默振奋道:「不然老是阴魂不散,让人整天浑身难受。」
「哈哈……」徐阶笑道:「拙言,计将安出?」
「老师,请附耳过来。」沉默轻声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