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永康在边上道:「不知下面,大人将如何打算,有什么需要卑职配合的,您尽管讲?」
「实不想瞒,我不是唯一的钦差。」沉默道:「这次皇上是下了大决心的,兵部、刑部、都察院,还有你们锦衣卫都要派员,我只是代表都察院的一个,那三路神仙最晚两三天也就到了。」
「大人的意思是……」年永康轻声道:「要充分利用这两三天?」
「不错!」沉默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道;「这几天弥足珍贵啊。」说着皱眉道:「但是……就怕严世蕃的信使也快要到了。」又自嘲的笑笑道:「那简直是一定的。」如果让杨顺路楷知道内情,肯定不会再怕他,那这戏就唱不下去了。
「这个不难。」年永康点头道:「我这就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把那信使截住!」
「那再好不过!」沉默拊掌笑道,又不自觉的一蹬腿,疼得他直咧嘴。
「快给大人看看吧。」年永康道:「屋里挺暖和了。」说着便起身道:「我把命令传下去。」
「那我失礼了。」沉默朝他笑笑,待年永康离去,便解开裤带,想脱掉裤子,谁知刚一拉扯便浑身冒汗,痛的没了力气,对三尺道:「帮帮我。」
三尺小心翼翼的帮沉默脱下外裤,到脱棉裤时,无论多小心,都痛得他面色发青,浑身发抖——原来大腿内侧已经跟棉裤粘在一起,除非皮开肉绽,否则没法硬脱下来。
三尺只好将棉裤从裤腿剪开,仅留下大腿内侧的部位,然后去掉表子——才发现里面雪白的棉花,已经被染成鲜红色,然后小心将棉花去除,就看到整个里子已经跟大腿内侧的大片擦伤结痂在一起,呈一种可怕的暗红色。
三尺倒吸口冷气,不禁挠头道:「这可怎么办?」
「我来吧。」年永康拎着两个瓷瓶去而复返,对三尺道:「对这个我比较有经验。」便从壶里倒出碗温水,用个软毛刷子蘸蘸水,在一片伤口上轻轻刷洗,不一会儿将整片布都浸泡软了,然后轻轻一提,就揭了下来。
旁观的三尺不由笑道:「果然会者不难。」却听着年永康道:「帮我按住大人。」
「会很疼吗?」三尺担心道。
「盐水,得洗洗伤口。」年永康晃晃其中一瓶道。
「不用按,我忍得住。」沉默一脸坚决道,心中便默念着一系列英雄人物的名称,咬牙道:「来吧!」
「大人真让卑职对文官刮目相看。」年永康赞叹不已道。
谁知下一刻,「嗷嗷……」地惨叫声,传遍了整个驿站,让刚歇下的侍卫们,一下子警惕起来,待听到这惨叫声连绵不绝,似乎还很享受,才重新放松下去。
年永康给沉默的伤口消了毒,上了黑乎乎的蒙药,然后用雪白的棉布包起来,擦擦额头的汗,问道:「大人感觉如何?」
「喔……」沉默面色苍白,哆嗦着嘴唇道:「舒服多了,挺清凉的。」
「这药可珍贵着哩,刀枪棒疮、百治百灵!」年永康也松口气道「「您这伤口看着吓人,毕竟就是个擦伤,静养个一两天就好了。」
「哪有那服气?」沉默苦笑道:「今晚还得去总督府赴宴呢。」
「歇一天还不行?」三尺出声道:「明天那些人也到不了。」
「不行,」沉默摇摇头,沉声道:「必须趁着他俩个惊魂未定,攻破他们的心防;不然睡一觉起来想明白了,跟我拖起曰子来,那就不妙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