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居正点头道:「就像我所说,沉默是您的学生,一旦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必然被殃及,所以此时须得同舟共济,齐心协力的共度难关,想必拙言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徐阶闻言微微颔首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我怕他这次,也没什么好办法。」说着挥挥手道:「也罢,你就去见他吧,权且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是!」张居正闻言大喜道。
离开徐府,张居正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棋盘胡同,见到了形容憔悴的沉默。
「拙言兄,你怎么这样了?」张居正简直要认不出沉默来了。
「唉,悲痛啊,夜不能寐,茶饭不思。」沉默苦笑一声道:「你说好好一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拙言兄,你要节哀啊……」张居正赶紧劝说道。
「无妨无妨。」沉默命人看茶,坐在张居正边上道:「太岳兄,阁老那边还好吧?」
听他这样问,张居正深感欣慰,在被徐阶坑了之后,沉默竟然毫不记恨,开口第一句便是问徐阶的状况,丝毫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确实是个厚道人啊。
沉默又问一遍,张居正才回过神来道:「阁老的情况很不好啊,忧惧难耐,不知如何过去这一关。」
沉默叹口气道:「确实是难过啊……」说着缓缓闭上眼睛道:「东厂,对我们来说是个空白,压根没预料到它的崛起,也就错失了预先布置的机会,现在想临时抱佛脚,实在是太难了。」
「我知道难,不难也就不找拙言兄了!」张居正急声道:「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你倒是比我还自信。」沉默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竟将一直腿收到椅子上,把下巴搁到膝盖上道:「我我这里有一本曰志,是锦衣卫的弟兄给我的,他们说,要让我留作念想,等将来好还他们清白。」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来那本曰志,递给张居正道:「你看看吧。」
张居正接过来,快速浏览一番,不由悚然道:「这里面有疑点啊!如果顺着查下去,会牵扯到宫里的。」
沉默点点头,伸出大拇指道:「好毒的眼光,确实如此。」说着笑笑道:「你我这样的书生尚且一眼就能看出来,朱九那样的老刑名,岂能不洞若观火?难为他们说得这么委婉,把如此要命的东西,在这个节骨眼上交给我,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不就是想借我的口,向皇帝伸冤!」
「那拙言兄,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干到底,胜算如何?」张居正追问道。
「跟你交个底吧,太岳兄,在我看来,当今的局势,七分在人,三分在己,就是咱们把能做的做到最好,如果那个人熬不住,一切也都是枉然。」
「你是说,蓝道行?」张居正轻声问道。
沉默点点头,面上的痛苦之色一闪即逝道:「是啊,关键就在蓝道行,看他能不能挺得住了。」说这句话时,他笼在袖子里的双手,攥得无比的紧,手掌都要被指甲刺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