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八章 借刀

经过六年的成长壮大,沉默的朋友、同年已经成长为朝廷的中级官员,虽然并无高官,但帮人心齐,卯足了劲儿一起上,还真能跟那些叫嚣着要严办沉默的人,打得不分胜负。

两边人吵得不可开交,但大人物们三缄其口,绝不表态支持任何一方。这时候高拱看不下去了,他虽然脾气大,但眼明心亮,知道若是徐阁老暗中约束,那些清流不可能闹得这么凶,毕竟他们还都是听徐阁老的,所以在这件事上,徐阶的不作为,让他十分生气。

但无奈他一个右侍郎,说话的分量还太轻,只能找到徐阶道:「沉默是为了阁老您,才惹了这一身麻烦的,阁老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徐阶淡淡道:「他是我的学生,我当然不能不管。」

「下官不是质疑阁老。」高拱耐着姓子道:「只是现在那些人太不像话,不留着力气斗严党,却在这儿窝里斗开了。」

他这话在徐阶听来忒刺耳了,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说老夫卸磨杀驴吗?便一脸不悦道:「什么严党,什么窝里斗?高侍郎请把话说清楚些。」

高拱没想到他这么说,被噎了一下,只好道歉道:「下官说话欠妥了,都是陛下的臣子,哪来的朋党?」

徐阶这才点点头道:「还是那句话,他是我的学生,我不会不管的,等合适的时机,老夫会帮忙的。」说着一眼高拱道:「就不要高大人艹心了。」

高拱知道多说无益,说多了反而会坐实了沉默与自己过从甚密,更加对他不利,只得默默退出了内阁值房。

应该说,原先高拱对这位徐阁老还是有些好感的,因为他曾经数次帮过裕王殿下,但今天徐阶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无情,大大的震撼了高肃卿,他终于知道在那笑眯眯的和蔼面容下,同样有一颗冷酷无情的心。

回望徐阶的值房,他不禁暗叹一声道:『不过是一丘之貉,到底有何区别?』

玉熙宫里,龙体复原的嘉靖皇帝,又有了处理政务的心思,司礼监便将积攒了好久的奏章擡过来,请万岁爷批示。

嘉靖一看那奏章堆得跟小山似的,不由皱起眉头道:「这么多,怎么看的完?」却还是开始看了起来。他批奏章的架势倒也享受,舒服的靠在躺椅上,然后两个太监奏章将奏章展开,送到他眼前合适的距离,请皇帝过目。他打眼一看,没兴趣,便闭上眼,太监就赶紧再换一份儿,直到皇帝觉着奏得是个事儿时,才会点点头,拿过来好好看几眼,再看看内阁的批示,如果同意的就扔在左边,若是不同意,就扔在右边,自有司礼监的太监退给内阁重批。

让嘉靖欣慰的是,内阁草拟的意见都十分合他的心意,且看着比以前要高明许多,那种老成某国的宰相风范,就不是以前的票拟所能具备的。不由啧啧称奇道:「严世蕃长本事了,看来真是该多敲打啊。」

边上的李芳笑道:「主子,这些都是徐阁老批的,当时严阁老和严部堂都在家休息呢。」所谓休息,是闭门思过的文雅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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