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也一脸尴尬道:「殿下,这是我向您提过的沉默,字拙言,号江南,您贵人多忘事了。」
「哦……瞧我这个记姓。」裕王不好意思的笑道:「沈先生,沈先生,本王给你赔不是了。」说着还真的向他拱手行礼。
沉默赶紧逊谢道:「殿下折杀小臣了。」
「快快请起。」
「是。」沉默起身后,又与那两位官员见礼,一个老相识,是去他家做客过的殷士瞻,字正甫、号棠川,山东济南人,跟张居正同年,年纪也与之相仿;另一个陈以勤,字逸甫、号松谷,四川南充人,要比殷士瞻大个十来岁,登科也比他们早六年。
陈以勤、殷士瞻、张居正加上新来的沉默,就是目前裕王府的四大讲官了。
众人进屋按序就坐,裕王就把陈、殷、沈三个抛在一边,拉着高拱的手说长道短,从他新纳了个姓李的妃子,到前几天下大雨,冲垮了他府里好几栋房子,不过好在没人受伤……事无巨细、林林总总都跟他倾诉,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般。
沉默几个插不上嘴,又不能随便交谈,只能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茶,然后就是干瞪眼。沉默算是明白了,今天早晨那冯太监,根本不是去等自己的,只是奉命去请高拱而已,而自己呢,不过是个由头幌子罢了。
心中不由自嘲笑道:『哎,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好在高拱小心谨慎、不敢多留,听裕王墨迹了半个时辰,便再也坐不住,要起身告辞。
只见裕王一脸不舍道:「还没座多会儿呢,吃了饭再走吧。」
高拱苦笑道:「臣下现在不是王府讲官,多待下去容易惹人闲话啊。」
裕王最听师傅的,闻言虽然还是依依不舍,却也不敢再挽留。
高拱便与裕王起身,沉默三个也跟着起来,却被他阻止道:「三位留步,不老远送。」三人知道他俩有体己的话要说,便识趣的没有跟出去。
高拱与裕王走到院外,到了左右没人的地方,他小声嘱咐道:「殿下,您切莫怠慢了那沈江南,此人可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给您拉过来的。」
「哦?他很厉害吗?」裕王有些不以为然道:「看着很年轻的样子,比我还小一些吧。」
高拱摇摇头道:「殿下,切不可以貌取人,我原先跟您说过的话,您都忘了吗?」
「什么话?」裕王不解的问道:「您跟我说过什么?」
高拱心说,这位爷什么都好,就是整天不知道在想些啥,跟他说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便叹口气道:「他是陛下看重的人……」
「哦……」裕王有些心不在焉道:「我知道了。」
高拱只好下猛药道:「他有一手青田神算堪比刘伯温,可以未卜先知,为殿下趋利避害!」
裕王的双眼一下亮起来,激动道:「有那么神吗?」
「就是那么神!」高拱重重点头道:「我已经领教过了,确信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