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下人的撺掇下,严世蕃便动了让沉默挪挪地方的心思,去跟老爹说。严嵩却告诉他,这个人简在帝心,轻易动不得。
严世蕃正有些失望,他那个大喘气的爹,却又慢悠悠道:「不过他也快回来了。」
严世蕃心说,您老有话不能一次说完啊,便听严嵩道:「当初陛下跟他约定了五年之期,到嘉靖四十年底,就该满了。现在看他的情况,明年五百万的任务肯定能完成,到时候陛下应该会把他召回来,让他开坊,以为迁围之阶。」
「陛下对他还真好呢!」严世蕃不爽道:「对他儿子都没见这么好过!」
「你要能给朝廷一年几百万两银子,陛下对你更好!」严嵩咳嗽一声道:「现在苏松那边天下太平、迈入正轨,随便派个人去,便能挣钱,像沉默这么能折腾的人,还是在京里看着,让人放心。」
严世蕃心头一动,轻声问道:「是您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我的意思,」严嵩缓缓道:「不过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说说,陛下是不会反对的。」说着淡淡一笑道:「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把他夸得没了边,陛下自己就会不踏实的。」
「原来爹您早有定计,」严世蕃笑道:「孩儿倒是瞎艹心了。」
「瞎艹心不要紧,别瞎胡闹就行!」严嵩声音有些严厉道:「你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不能再像年轻时那样骄奢银逸、飞扬跋扈了,该给孩子们做个榜样了……」
严世蕃身为严嵩的独子,那是从小溺爱到大,几乎从不说重话,不由奇怪道:「爹,您今天是怎么了,说这事儿干吗?」
「没什么……」严嵩有些郁闷的打住了话头,其实他是想起现在朝野上下,许多人挂在嘴边的那句『生子当如沈拙言』,心中一时有些感慨,却也知道江山易改禀姓难移,严世蕃都混帐了这么多年了,送到太上老君炼丹炉里也没用,只能随他去了。
父子两个便谈妥了沉默的命运,然后严嵩直截了当的问道:「你那些狐朋狗友里,有哪个拱着要去的?」
「鄢懋卿您看成吗?」严世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