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下将院子,尤其是那两只大獒完全控制住,沉默他们的两条狼狗才进去,然而两条狗却失去了目标,在院子里直打转,不知道该哪边去。
原来院子里酸味冲天,借着灯光一看,地上到处都是醋,湿漉漉的仿佛下过雨一般。
「这是干什么?」沉默皱眉道:「往地上倒醋干什么?」
「打了醋坛子了,这你们都管呀?」那提着灯笼的厉害丫头又喳喳起来:「找不着就赶紧出去吧。」
「欲盖弥彰……」连铁柱都看出来了,对沉默道:「大人,搜吧?」
「把人都叫出来。」沉默对那丫头道:「现在怀疑你们与一桩意图行刺朝廷命官案有关,不要试图反抗,本官的脾气很暴躁。」
「咳咳……」西厢屋门打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者拄着拐杖出来,对沉默道:「敢问这位大人高姓大名?」
「苏州同知沉默,」沉默道:「你是这里负责的吗?」
「咳咳,老朽忝为寒家管事。」老者慢悠悠道:「有一事不明,您是苏州同知,怎么跑我们浙江的地面来抓人了,请问您可有总督府的许可,巡抚衙门的文移?」这老东西显然很不好对付。
「没有,」沉默却是连古往今来最难对付的嘉靖皇燕京能对付的怪物,只见他一甩袖子,不假思索、意态潇洒道:「不过本官就是本案的苦主,按照大明律,我可以在官府捕快到来之前,先行缉凶,以免对方逃脱。」
「那么说,您就是以苦主,而不是官方的身份了?」老者咳嗽两声道,说着双手一拍道:「都出来吧!」
便见四面房屋的屋脊上,出现了一排手持弩弓的护卫!
见锋利的弩箭指向自己,沉默声音转冷道:「按律,禁止民间持有弩弓,你们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
「这您就管不着了,」老者得意的笑道:「如果觉着不忿,可以向府里省里甚至胡总督反映,看看他们会不会管这个闲事……」说着声音渐渐转冷道:「沈大人您是南直隶的官,咱们是浙江的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苦苦相逼呢?」
指着四面八方的弩箭,沉默笑道:「如果我非要让人冲进去呢?」
「跟您实话实说,」老者也笑道:「虽然我们不敢把您怎么样,但您的手下这些人,死上十几二十个的,也不算什么大事。」
「你可以试试,」面对着赤裸裸的威胁,沉默笑了,他用一种看猴子的目光望着那老者道:「如果敢伤我的人一根毫毛,你看看是胡部堂,还是我师兄会保着你们。」说着狠狠的一挥手道:「把人都撵出来!」
那些总督府的亲兵还有些畏缩,但铁柱他们跟着沉默走南闯北,早就成了精,知道大人但凡这样说,就是笃定对方虚张声势……这就像小流氓打仗,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沉默一声号令,铁柱便带着护卫们冲进去,把屋里人全都撵出来,那老管家气得直哆嗦道:「好吧,好吧,这是你们不让我低调的!」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个象牙令牌道:「锦衣卫千户在此,再不乖乖住手,格杀勿论?」
「别管他们,」沉默也从袖子里拿出个令牌道:「锦衣卫指挥佥事在此,你们继续拿人……那个谁,你还不给我跪下。」这后一句,却是对那老者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