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不是堆得。牛皮不是吹地。」殷老爷板起面孔道:「咱们丑话可说在前面。你要是中不了举人。就别指望我会收下聘礼;要是中不了进士。就别指望把我女儿娶回家。」说着便起身道:「可记住了?」
沉默道:「记住了。」见殷老爷往外走。他赶紧道:「吃完饭再走吧?」
殷老爷地脚步明显停顿一下。但接着还是继续往前走。直到门口时。才丢下一句:「看你地诚意了。」便不回头地离开了。
沉默苦笑道:「还真会趁人之危哩。」便吩咐铁柱再去灵隐寺买一份。趁热送去梅墅。别耽误老头子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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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铁柱回来了,一脸苦相对沉默道:「大人,那边老爷子说,这种孝敬要成为常态,不能就这么算了。」
沉默叹口气道:「那就送吧,每天都送,直到吃腻了为止。」
「每天都送?」铁柱脸皱如菊道:「您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一桌素席就得八两银子,这钱足够上楼外楼点一桌体面的了。」
「这么贵?」沉默大吃一惊道,他现在虽然是浙江的巡按监军道,但毕竟不是地方正印官,一点油水都没有。而且因为差事的性质,也没人敢给他送礼,所以除了那点俸禄之外,便只有朝廷每年拨给巡按地一百两,给监军的二百两办公费。若不是胡宗宪豪爽慷慨,每月还拨给他一百两补贴银子,他光养那帮手下,都会入不敷出,得吃去年攒下的老本。
有道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沉默有些心虚道:「那就隔一天送一次吧……我再写封信,你派人回绍兴一趟,问老爷子要个一两千两救急。」都出来当官了,还问家里要钱,真是太让人尴尬了,想了一晚上,沉默都不知该怎么跟老爹开这个口。
不过翌日一早,难题便解决了。殷小姐派人送了一封信来,沉默打开一看,纸上有两句道:「无需操心身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后面还附有一张见票即付地官票,数额是……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