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贺却微微摇头,沉默问他有什么不妥,他起先不说,后来被追问不过,才轻叹一声道:「你对书本不够虔诚了……」
沉默心里这个汗啊,一边打个哈哈,一边除下儒衫,小心的挂在衣架上。又端起铜盆舀一瓢凉水,再兑一些热水,试试水温正合适,便端到沈贺床前,蹲下给他洗脚。
这一切沉默做得十分自然,就像他在病中时,沈贺给自己洗脚擦身一样,现在给他洗脚是理所当然的。
低头看看给自己洗脚的儿子,沈贺顿时老怀甚慰,轻声道:「爹爹方才只是发一下感慨,你不要往心里去。」
「父亲教训的是。」沉默轻轻摇头道:「孩儿以后注意就是了。」
「对了。」沈贺突然想起一事道:「今天后晌时分,山阴县来了位姓侯的县丞。」
「哦,」沉默擡起头,轻声问道:「他来干什么?」
「送了一封银子。」沈贺在枕头底下摸索出个纸袋道:「说是你为山阴除了一害,聊表一下谢意。」说着递给沉默道:「足有五两纹银呢,你收着吧。」他们家是父亲不管,儿子艹心。
『可真小气啊。』沉默腹诽一句,却不接那银子,笑道:「过两天父亲就是公门中人了,免不了要上下打点一番,还是留在身边花用吧。」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沈贺摇头道。
「有备无患吧。」沉默轻声道:「总比用的时候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