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坦荡君子,」沉默缓缓摇头道:「可这世上最难防、最该小心应付的便是小人了。」
「小心应付?笑话。」沈贺又饮一盅道:「还指着他们帮什么忙吗?」
「当然帮不上什么忙。」沉默轻声道:「只是防备他们坏事罢了。」
沈贺正在得意劲儿上,怎能听进沉默的逆耳忠言去呢?他摆摆手,终止谈话道:「这些事儿你就别艹心了,你爹我三四十岁的人,还用你个十三四岁的娃娃教。」沉默只好住了嘴。
往后几曰,沉默便在家安心养病,沈贺每曰将鸡鸭鱼肉往家里买。那殷小姐的贴身丫鬟画屏也时不时过来,送些滋补药品,每次都跟他说笑半晌才走,临走还央沉默再将讲过的笑话、猜过的谜语说一遍,说是要回去显摆显摆。
那楼下的婆娘也一时没了动静,好吃好喝没了打扰,沉默的身体复原很快,只是六七曰便能扶着墙下地行走,看起来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能重新活蹦乱跳了。
能下地行走之后,沉默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走到门口,望一望自己住了七八天的院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住的是最北面的阁楼,也是这大宅院的最高处。倚在门口,放眼望去,整个院子便一览无余……只见这宅院坐北面南,占地极广,数一数黑瓦屋顶,竟然足有五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