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被隨手捏死的炮甲
如金石敲击般的脆响,不仅折断了陈芝豹手中的梅子酒,更让这个武道意志坚如铁石的男人,產生了一阵阵恍惚。
陈芝豹的枪尖被崩断,斜插在淤泥里。
胸口处一道划痕从左向右斜滑而下,银白色的盔甲被划成两截。
伤口处豌的血线將胸口的衣物染成血色,撑看半截枪桿起身时,白衣下摆浸透的血浆在脚下上拖出暗红痕跡。
但陈芝豹没有在意,而是呆呆地看著站在湖心的那个青衣人影。
“那孩子,都变得那么强了吗?”
阵芝豹喃喃自语道。
胸口上传来的刺痛感,一如当年他一枪痛穿自己师傅枪仙王绣时那样。
只不过那个时候青鸟还是一个躲在门后面的小女孩。
他对自己一向很自信,就如同当年的剑甲李淳罡一般,他在初学枪道时,就自认为必是枪道魁首。
后来和徐驍南征北战,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小人屠。
北凉铁骑中数一数二的军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连曾经的兵圣叶白夔,也被其逼死。
这种种辉煌,就如同一场虚幻的梦一般,让陈芝豹迷醉其中,可现在,梦醒了。
看著仍在原地发愣的陈芝豹,徐偃兵坐不住了,一个闪身闪到了他的后面。
单手贴住其后心,源源不断的真气灌入体內。
而一副邀退模样的李淳罡没有行动,只是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个给他带来巨大压力的人,以及身旁的那一个白衣女子。
李淳罡有种感觉,他好像找到自己的剑道传人了,很想上去让其拜师,但心里的预感告诉他,这个举动极其危险!
“你没事吧?”
听到徐偃兵的问话,陈芝豹摇了摇头。
手持只剩下半截的枪桿,拒绝了他的扶,一瘤一拐向北凉铁骑走去。
他和徐偃兵虽然同在北凉王魔下,但是关係却不怎么好。
徐偃兵更像是一个贴身保鏢,而且这段时间北凉军里的异样,也引起了陈芝豹的不满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影响了徐凤年那个紈?
想起徐大世子在北凉三镇的荒唐情景,陈芝豹就一阵噁心,荒淫好色且懦弱无能,就是他对於徐凤年的评价。
他倒不是捨不得北凉的权势,是单纯的不想將和自己一同拼过命的老兄弟们,交到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手里。
陈芝豹有种预感,北凉如果真由徐凤年执掌,最好的结果也是 。
要不是看在师娘的面子上·—
想到这里,陈芝豹心里浮现出了一个想法,抬头看了看有些刺眼的阳光,心里不由得想到:
“是时候去游歷一番了,北凉,不適合我了。”
看著在阳光下犹如败犬般的身影,青鸟神色如常,没有获胜后的喜悦,亦如往常一般,心如止水。
她的心魔,破了!
隨著心意的平復,青衫下摆的符文正在褪色,化作片片金鳞飘落水面。
当那双白綾靴点过浮萍时,整个广陵江突然寂静,无数人都意识到,这孩子的陆地神仙之路,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