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年荒唐胡闹惯了,害得伯和一直跟在你身后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好歹也是他的身生父亲,总要给他留下些什么,护他平安,不是吗?」
卢先生不轻不重的话语,就像利箭一般刺穿江恒仲,把他这些年来用来安慰自己的虚假的保护外层全都拨开,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要我说你还真是好命生了个孝顺的好儿子,你干了这么多荒唐的混帐事儿都还愿意养着你,无论做了什么都有人在后面替你收拾烂摊子。我言尽于此,伯和还在下面等着呢,时候也差不多了该拆牌匾了,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吧。」卢先生起身,推开了门。
「有食材吗?」江恒仲问道。
「有,应有尽有,都在厨房那备着了。」卢先生笑得十分和善,「瞧,这不就是一个慈父了吗?」
卢先生率先下楼没有管后面的江恒仲,江承德就在大厅门口处坐着,卢先生见了他连忙笑着迎上去。
「伯和让你久等了,我也有些时日没见你父亲了,老友相见不免多聊两句。」卢先生道,「我看他的精神头跟前些日子比要好上不少,看来这戒烟还是有效果的。」
江承德只能点头称是。
「刚才敬轩还在和我说他觉得他最近身子好了不少,想教些你还未习得的菜给你。伯和呀,浪子回头金不换,他毕竟是你父亲,前些年确实是糊涂了些,但心里还是向着你的,待会别和他起了冲突。」卢先生语重心长地道。
江承德朝楼上看去,江恒仲正慢慢地往下走,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人来齐了,就该摘牌匾了。
也没什么郑重的仪式,只不过是搭个梯子让人爬上去将在这栋楼上悬了几十年的牌匾摘下来,运走,送到一个新的地方去。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江恒仲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