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来今天真的要发生一些事情,」教皇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至少从始至终都很淡定这点是他在我和珊多拉看来唯一合格的地方,「比露娜,没想到你还会出现在我面前。那么,今天这究竟是一出什么样的喜剧?还是说,你们终于改变了主意,想要回到我的阵营?」
「不是喜剧,在他们出现之后,一般都是闹剧。」扎古大叔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口出不逊——这是跟我们混熟了,往前倒四五天他岂敢如此?
「那么,至少解释一下他们是什么人,」那教皇镇定地坐在自己华丽的椅子上,面对两个故识,他也没有表现出更多情绪波动,一如他到现在都纹丝不动地看一帮大人小孩在自己房间里祸祸一般淡定,「我早该想到,这个世界上能让人轻松出入教皇宫的,除了十二骑士,就只有你们两个。」
「不,还有别人,」扎古大叔愁眉苦脸地在椅子山坐下,「圣贤可以办到。」
教皇沉默了一下:「这个并不好笑。」
「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这时候都tm想哭!你看看这才三百年过去,你把事情弄成什么样了!」
「什么样?」教皇一只手撑着头,摆出无所谓的姿势靠在天鹅绒座椅上,「这个世界如此和平,再也没有任何争斗,所有人都不再产生矛盾,也消除了欺压和歧视。比露娜这样的再生人不用受人白眼,你也不用被称作野兽,这不是我们一开始所向往的世界吗?
如果你非要我说说事情弄成什么样的话,我只能说,我把我们的梦想完成的太完美了。」
扎古默默地看着前面将全部表情隐蔽在面具之下的男人,对方是一身华贵的黑色长衣,慵懒地靠坐在华丽的天鹅绒椅子上,而他却穿着粗布的工装,胡子拉碴弯腰驼背地叉着腿在那坐着,两人的对比简直鲜明的跟加绝对值前后一样,但不知怎的,我却感觉他们之间正在逐渐形成某种……联动,这个说不太清楚,但就是有那种感觉,仿佛两个阔别多年的老友相对而坐,慢慢重新熟悉起来一样。
「还记着辉光之耀号么?」
扎古拽了拽身上皱巴巴的工装,低声问道。
「那东西你还留着?我以为它早该被回炉了。」教皇耸耸肩说道。
「不,老辉光之耀号还在,而且前不久它还重新飞翔了一次,虽然它可能没你我一样能长命,但现在那老家伙还棒着呢,不过回来的时候少了几个零件。」扎古说到这里默默地看了珊多拉一眼,我知道他应该是想起自己那三十来个座椅了,「你最后一次乘坐它的时候还是个满脑子英雄主义的愣子。」
「但当它那次返航的时候,你把我和十二个兄弟姐妹扔在遗迹熊熊燃烧的隔离层中。」
比露娜忍不住出声,声音中带着压抑:「但是哥哥,当时你已经死了。我们那时还不知道……」
「还不知道那道光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所以我从来没有因为你当时的决定而记恨过任何事,」教皇透过面具看着扎古的眼睛,「你当时没错。你真正的错误是在我领着十二个兄弟姐妹返回人间之后拒绝了我的计划,你拒绝承担被选中的使命,从考验中活下来的十五个人中只有你们两个拒绝了救世主的荣耀。不过那都过去了,我听说你在那之后一直到处流浪,最近这些年甚至干回了老本行,真亏那个冒险团的编制还没有注销,而且你身边还多了一个小女孩……哦,难道是比露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