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有他的道理:「无论如何,这次你帮了我一回,我欠你一个人情。」
孟轻影一时没出声,还是上上下下地看他,看了好一阵子,嘴角终于挑出一抹笑意:「你来这里干什么的?又是为了凡人苍生?」
「呃……」秦弈直觉发现不能说是为了别的妹子找药来的,不然可能会死得很难看。便谨慎道:「是为了找些东西,你呢?」
「或许你不知道,神州有些无处容身的人,有几个流窜避难之地,一是巫神宗的血腥之城,二就是裂谷以南的混乱之地。这二者都是正道宗门绝对不愿涉足的,折损率非常高——当然,避难者到这些地方,自己也是九死一生。」
「别告诉我你是来避难的?」
「我是来杀人的。」孟轻影微微一笑:「我宗门夺嫡即将开启,其中有一个原本比我略优势的师兄,还没开始就被我偷袭,重伤而逃。我是来斩草除根的。」
秦弈奇道:「你们宗忍得了这样的内斗吗?难道也是混乱思维?」
「唯有夺嫡如此,是为养蛊,谁都不能插手。无论偷袭还是陷害还是任何手段……最终活着的就是最强的,就是所有人的少主。这就是我们秩序,只不过我们的秩序你受不了罢了。」孟轻影淡淡道:「此地的所谓混乱,也有他们骨子里的一种秩序。只不过他们的秩序我们未必理解而已,看着就很难受。」
秦弈颔首认同:「终究都不是无相之境,追求什么无序,得其皮而失其骨,自欺欺人。我本来还对此地风土有点兴趣,和这道士打了一架之后反而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孟轻影失笑:「你知无相?」
我知棒棒……秦弈知道流苏和这里的人表面看着有点接近,其实真不一样。想了想,便道:「我知书画,名家看似挥洒无序,实际自有章法。幼儿不知,看着乱画一通大家一个鸟样,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境界不到,强行学舌,可能学到后面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孟轻影道:「也是因为此地规则本身就有点紊乱的缘故,互相影响导致。生来思维就不同,也没什么对错好说。」
顿了一下,又很奇怪地看着秦弈:「我偷袭师兄,又来此除根,你在意的是我宗门忍不忍得了?然后跟我谈论这个地方?你自己对这种事就没话要说?」
「没有。」秦弈平静道:「那是你的宗门规矩,你不这么做就是死,我有什么资格对此说三道四,难道还逼你要光明正大反而坐视你被对方偷袭?我又不是圣母婊。若论亲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在夺嫡之中取得胜利,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