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幽巨斧落地,痛苦在地上打滚,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李青麟:「你登基以来,昏聩修道,莫非全是骗局?」
李青麟默默拄枪于地,闭上了眼睛:「不,那时候……是真的。」
「轰!」宫殿倾塌,漫天大火映红了天际。
…………
明河幽幽地看着离火城上空的火光,想起了前些日子面见李青麟时的对话。
「你的布置,真的不好好告诉青君?」
「青君知道了,是不可能同意的,到时候非要来个与离火城偕亡才叫麻烦。」
「那么……贫道告诉了你玉佩的来头,你为什么始终不派任何人去寻访,反而把玉佩给了青君?」
李青麟出神地看着梁柱上的雕龙,过了好久才慢慢道:「我曾忧惧,也曾动摇,既贪权柄,又想长生……并没有自己曾经想像的那么了不起。当我发现自己按照秦弈的法诀无法修炼出哪怕一丝仙气时,甚至极为暴躁,打骂妃嫔,鞭杀宫人——或许我只是一介俗人而已,还很有暴君的潜力。」
明河安静地看着他,没有接话。
「但是道长,人就是这么奇怪啊……当某一天幡然清醒,反而从所未有的清明……我知道不仅是我自己没救,南离其实也是没救的,它已经烂到了骨髓里……如果有个几年时间慢慢扭转,或许还有机会,但西荒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他们甚至不待开春,这冬季必然会有一场雷霆万钧的突袭。」
明河依旧静听。
「这么短的时间,别说青君了,便是我没中诅咒奋发图强,南离也渡不过这一劫。之前的豪情壮志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欺骗。」李青麟笑道:「所以我们该做什么呢?等着迎接西荒入寇,在一番可歌可泣的血战之后灭亡,成为史书里悲叹的几笔?」
明河终于道:「贫道问的是,你为何不去找玉佩的主人,而不是问你的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