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去墙角拎起了狼牙棒,棒身黑不隆冬,但在月色下却似乎能隐隐看出一丝暗红色泽,仿佛残存万年的血迹,细思有些狰狞。他叹了口气:「没有修行,都可以布置阵法、炼制仙丹。你教给我的应该是很高端的法门吧?」
「也是你契合之故,你是我见过最适合修仙的人。」流苏也没再和他争吵,反而夸奖道:「如此悟性,又耐得住性子,澄明清净,便是许多自称有道行者也及不上你。」
「就别天天重复着怂恿我修仙了。小命最要紧,夺舍这种事情想想都恐怖,谁敢赌?」
「就是太怕死。」流苏冷冷道:「之前教你练的丹药,你一枚都不敢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起个吃枣药丸是什么意思,这枚新丹你又想怎么命名?」
秦弈没回答,出神地看着丹药,忽然道:「你想教我修行,为的是让我将来有能力助你重塑身躯对吧?」
流苏没好气道:「对。」
「那我说把你送出去找过一个主家,你又不同意。多少寻仙者都会把你当宝贝供起来,又何必和我在这较劲?日复一日磨着我,说着一模一样的车轱辘话,有意思吗?」
流苏冷冷道:「这两三月来,你提防我,我又何曾不在观察你?你虽怕死多疑,内心倒良善,别人则未必。我不过一缕残魂,并无自保之力,也怕所托非人,万劫不复。」
秦弈笑道:「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器灵,居然会怕所托非人?」
「我不是器……算了。」流苏若无其事道:「正是因为我这种……器灵,才更知道遇上了同类是什么下场。」
「好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流苏悠悠道:「反正我在山间千万年都等过来了,很有耐心,你既然对炼丹布阵感兴趣,终有一日会忍不住跟我修行……说实在的,让你把我扔了,你舍得不?」
秦弈抽抽嘴角,没说话。
流苏冷笑:「就像你跟我说的小故事一样,人类的本质果然是真香。」
「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人类的另一个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