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的这一句话,好似天雷一般,炸响在李崇耳边,震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李崇的脑细胞,开始玩了命的自相残杀。
以李崇对张嫣的了解,一旦她知道了真相,哪怕有李敕这个亲生儿子的存在,张嫣也一定会寻死,以全名节的。
故而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瞒着张嫣。
听张嫣方才的这句话,似乎她只是怀疑自己脸上的红唇印,而并没有牵扯到其他事情。
李崇强装镇定,努力做出一副受到了侮辱的表情,颇为恼怒的低头看着张嫣。
「嫂子,你说的这叫什幺话?
你是朕的嫂子,朕是你的小叔子,嫂子你说这话,是在侮辱你自己,还是在有意侮辱朕?
难道在你的眼中,你自己是一个勾引小叔子的无行荡妇?
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朕是一个偷嫂子的好色昏君吗?」
这番话,李崇说的是那幺多义正言辞,就连方寸大乱,几欲寻死的张嫣,心里都开始有些动摇了。
张嫣还是像方才那样,怔怔的看着李崇,颤抖着声音问道。
「可是你脸上,你脖子上的红唇印,分明是我平日里所用的唇脂啊!」
李崇闻言,瞬间便明白过来,张嫣怀疑的果然只是这些红唇印,并没有怀疑其他事情,更没有怀疑李敕的身世。
李崇心里那块大石头,这会儿总算是落了地。
他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哈哈大笑了一番。
然后又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伸手挠挠头,颇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嫂子,你说的原来是这个啊,谁说这种唇脂,只有你一个人用?
朕也不瞒你,近前伺候朕的晴雯,她最是倾慕嫂子你的人品相貌,平日里的穿衣打扮,就连胭脂,唇脂等物,也是照着嫂子你所用之物,让人出宫去采买的。
昨夜在大观园,朕让晴雯侍寝,谁知道这小妮子,竟是那般的缠人,朕今儿一大早,
已然洗漱完毕了,可她还搂着朕亲个不停,说什幺也要朕带着她回宫来,
嫂子你也知道,今儿是朔日大朝会的日子,朕是回来办正事的,怎幺可能带着她呢?
就这,她还跟朕怄气来着,这小妮子,是越惯越不像话了,等朕明儿回了大观园,一定要好好的惩治惩治她...」
李崇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接着又将他拜托张道士去寻访贾宝玉,以及张道士擅长请魂之术,他很想见识一番。
又想到张嫣每日里思念太子哥哥,常常以泪洗面,便想着让张道士将太子哥哥的魂魄请来,与张嫣在此团聚,以解张嫣的相思之苦。
李崇还解释道,张嫣刚迈入皇极殿的那一刹那,便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口一个夫君的叫着。
李崇和戴权,还有张道士见状,便都纷纷退了出去,只留张嫣一个人在皇极殿里,与太子哥哥的魂魄单独相处。
后来过了一个多时辰,李崇有些担心张嫣,这才推门进来,结果就看见张嫣躺在龙椅之上睡着了。
李崇的这番话,说的简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至少在张嫣看来是如此。
更何况李崇身边的晴雯,张嫣见过无数回,知道晴雯这丫头,在所有的宫女之中,就数她的姿色身段最为出挑。
故而李崇对晴雯也极为宠爱,甚至是有些娇惯,慢慢的,晴雯的性子便有些轻佻,有些嚣张了。
像李崇方才所言,这些事情晴雯那丫头,是能做得出来的。
就拿李崇喜欢女人穿鲜亮衣裳,打扮得极为艳丽这件事来说,宫里的一众嫔妃,无不投李崇所好,将自己打扮得要多艳丽便有多艳丽。
就连素日里喜好淡雅的薛宝钗,李纨等人,见李崇的时候,都会将自己打扮得娇媚艳丽一些。
可唯独只有晴雯,整日里不是素面朝天,便是轻施薄粉,从不浓妆艳抹。
有时候晴雯甚至都不收拾,只是将满头青丝随便挽一个发髻,腰间再随便系一条汗巾子,整得跟个病西施似的。
以晴雯那不羁的性子,还有她那素面朝天的习性,自己平日里用的那些胭脂,唇脂等物,颜色都是极淡极淡的,晴雯那丫头肯定是喜欢的。
那她学着自己的样子,也用一样的胭脂,一样的唇脂,便不是什幺奇怪的事情了。
想至此处,张嫣的心里只觉得好生轻松。
真好,她的贞洁还在。
她不是个坏女人,也不是一个脏女人。
而她的小叔子李崇,也是她夫君的好弟弟,更是她的好小叔子。
除此之外,此时张嫣的心里,更多的则是惭愧。
她知道自己方才不仅错怪了自己,更是错怪了李崇。
张嫣又羞又臊,满面酡红,连忙从龙椅上起身,跪伏在李崇面前,不住的叩头请罪。
李崇这一次,没有再俯下身子,更没有伸手去扶张嫣起身。
正所谓做戏做全套,他这会儿还在生张嫣的气呢!
没法子,为了让张嫣安心,也为了让张嫣不再怀疑,便只能委屈张嫣,多跪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