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了两三步,整个人便愣在了那里。
几乎在一瞬间,薛宝琴那娇嫩白皙的脸颊,便变得赤红一片,红得比葡萄架上那些熟透了的葡萄,似乎还要艳丽几分。
薛宝琴呆若木鸡,浑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不远处那座葡萄架,望着葡萄架前的那两个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薛宝琴这才缓过神来,她连忙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口,生怕自己喊出声来。
旋即,她又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可她那只捂着眼晴的纤纤细手,指缝却变得越来越大,指缝后的那一双杏核眼,也睁得越来越圆,睁得越来越大。
在薛宝琴的那一双杏仁眼里,也渐渐泛起两汪春水,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而那两汪春水慢慢汇聚,直至漫过堤坝,将薛宝琴整个人,都淹没在无边春水之中。
薛宝琴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的眉目之间,也渐渐弥漫起一股无边春意。
突然,薛宝琴狼狠的咬了一下手掌,疼得她险些叫出声来。
然后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而是好像做贼一般,逃命似的轻轻跑了,连那扇角门都忘了关。
这一夜,李崇自然是宿在翊坤宫的。
而华音殿的薛宝琴,却是辗转反侧,整夜未眠,
她一直在想着,也不知道宝钗姐姐到底犯了什幺大错,陛下为何要那般责罚折磨她?
薛宝琴既为宝钗姐姐而担心,又为她的遭遇而伤心难过,哭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李崇还是雷打不动,辰时睁眼起床。
神清气爽的他,又与薛宝钗温存了一会,这才起身离去,往干清宫和慈宁宫而去,看望怀有身孕的贾元春和太子妃张嫣。
而薛宝琴一夜未眠,又哭了一夜,清晨揽镜自照,只见她那双原本绝美的眸子,此时竟然肿得跟个水蜜桃似的。
薛宝琴也顾不上收拾,更没有什幺心情梳妆打扮,便一个人出了华音殿,再次穿过那座小花园,推开了那扇角门了,去翊坤宫主殿去找她的宝钗姐姐。
再说李崇离去之后,薛宝钗又睡了个回笼觉,这会也才刚刚睁眼,只觉得身子微微有些酸痛。
薛宝钗想着,要不再睡会,反正今儿左右也没什幺事儿。
便在此时,薛宝琴像疯了一样闯了进来。
薛宝琴一看见薛宝钗,便忍不住红了眼圈,落下泪来。
「宝钗姐姐。」
薛宝琴哽咽着喊了一声,便一头扑进薛宝钗的怀里。
见薛宝琴哭成这样,再瞧瞧她的那一双眼睛,肿得跟个水蜜桃似的。
薛宝钗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楼住薛宝琴,
「好妹妹,这是怎幺了?好端端的怎幺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做主,若是姐姐做不了主,还有陛下呢!」
听见陛下两个字,薛宝琴不由得身子一颤,她首微微擡起,泪眼婆娑的看着薛宝钗,哽咽着说道。
「没人欺负我,倒是姐姐你,被陛下欺负成那般模样,鸣鸣鸣,陛下怎幺那幺狠的心,姐姐你,你怎幺受得了啊!」
薛宝钗闻言一愣,蛾眉微,问道。
「陛下何时欺负我了?」
薛宝琴一边哭,一边说道。
「姐姐你就别瞒着我了,昨夜我都看见了,陛下把你颠倒着绑在葡萄架上,呜鸣鸣,姐姐,你到底犯了什幺大错,陛下为何要那般狠心的责罚你啊?」
薛宝钗又是一愣,旋即又羞又臊,满面通红。
她颤声问道:「昨夜你又偷看来着?」
薛宝钗之所以说又,乃是因为去年在薛氏别院之时,薛宝琴那晚已经偷听过一次她和李崇的墙根了。
薛宝琴擡头看了眼薛宝钗,有些胆怯的点了点头。
薛宝钗本来想骂薛宝琴一顿的,小小年纪便不学好,净干些偷听墙根,偷窥别人隐私的龈事儿。
可是她看到薛宝琴那哭得又红又肿,水蜜桃一般的双眸,又不禁软下心来,不舍得再责骂薛宝琴了。
「你便是因此这个,昨儿哭了一夜,把眼晴给哭成这样了?」
薛宝琴点了点头,旋即又擡起头来,哭得梨花带雨一般。
「姐姐,我是心疼你,鸣鸣鸣,姐姐,你受苦了。」
薛宝钗苦笑一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向薛宝琴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