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此处,水溶沉声道。
「微臣建议,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暂时先不要动吴长伯,此人素来机敏,又狡诈如狐,不如权当没有此事,继续厚赐于他,等到时机合适,再将其高升入京,只要他入了京,陛下想怎样料理他,便可以怎样料理他。」
戴权和冯唐,听了北静王这话,也都连连点头,觉得此乃万全之策。
不料,李崇却摇摇头道。
「水王兄这法子,倒是极为稳妥,但是不行啊!贾珍已经被下狱了,虽说严格封锁消息,外间并不知道他所犯何事,
但水王兄刚才也说了,吴长伯素来机敏,又狡诈如狐,若是贾珍下狱的消息传到平卢,难保吴长伯不会起疑,
到时候他或是率众投了鞑子,或是与鞑子贸然开战,逼得朕不仅不能拿下他,反而还得为他提供钱粮军械,到那时候,朕可就太被动了。」
说至此处,李崇站起身子,沉声道。
「故而朕意已决,必须趁着他还未生疑,火速将其拿下,将一场兵祸消弹于无形之中,
但是这样一来,就得有一位地位尊崇,在边关将土之中素有威望的朝廷重臣,尽快赶至平卢,拿下吴长伯,接任平卢节度使才行啊!」
说罢,李崇看着北静王水溶,欲言又止。
到了这个时候,水溶早已经明白,皇帝这是属意于他,想让他去平卢,拿下吴长伯,
并接任平卢节度使一职。
水溶二话不说,便双膝跪地,道。
「陛下,微臣愿往!」
四年前,在剿灭王子腾谋逆一事中,水溶立下泼天大功,而他的北静郡王,世袭罔替,已是封无可封。
李崇没法子,只能给水溶增加了三千户食邑,赏了特进光禄大夫,和左柱国两个荣誉虚衔。
当时外间传闻,说李崇忌惮北静王功高震主,接下来便要良弓藏,走狗烹了。
李崇为了封赏北静王,特意下旨让他每个月,带着王妃在兵营里住几天,说这样能生儿子。
水溶当时将信将疑,没想到三个月后,北静王妃果然怀孕。
又过了几个月,王妃果然诞下男婴。
在孩子的百日宴上,李崇不仅亲自出席,还当场宣布,封这个仅有百日的孩子为忠孝侯。
给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封侯,大干立国百余年以来,这还是从未有过的恩赏。
从此之后,那些说李崇忌惮北静王功高震主,说北静王水溶即将良弓藏,走狗烹的谣言,才开始不攻自破,再也无人提及。
这四年里,北静王妃又接连为水溶生下一子一女,而且都是在军营里珠胎暗结的。
单单只因为这一件事,水溶便对皇帝感激涕零,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好好报答皇帝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