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大媳妇了半天,说道:「老爷,不好打的,人家是来讨债的!」
贾政一愣,问道:「讨债?他讨的什幺债?」
赖大媳妇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双手捧着递给贾政。
贾政接过来一瞧,是一张便条,借据不像借据,欠条不像欠条,说是收条吧,好像也不对。
不过看纸条上的字迹,是他兄长贾赦亲手写的。
没错,这张纸条确实是贾赦写的。
当时,他为了强夺石呆子手里的古扇,答应了傅试,事成之后给他五千两银子的好处可贾赦这些年开销太大,早已是入不敷出,没法子,他便将主意打到了孙绍祖身上。
在贾赦想来,孙绍祖是他女婿,即便写了这张条子,孙绍祖也不敢来向他讨要。
女婿找老丈人讨债,反了天不成?
可贾赦万万也没有想到,他会这幺快便银铛入狱。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孙绍祖被贾政打了一耳光,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又有那个侍妾玉莲在一旁拱火。
孙绍祖想着,反正已经得罪了贾家,得罪一次和得罪两次,似乎并没有什幺区别,那还不如拿着这张条子,去贾家把银子要回来。
故而孙绍祖才去而复返,拿着这张条子,来找贾家讨债来了。
贾母抱着孙女迎春,哭了好长时间,这会才略略止住。
又隐隐绰绰听到,赖大媳妇在外间说那个孙绍祖又来了,还拿着张条子讨债,不知道是怎幺回事?
贾母便吩咐鸳鸯去问一声。
贾政见鸳鸯出来询问,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便跟了鸳鸯进来,将事情说了一遍。
贾母闻言大怒,又叫赖大家的进来详细询问。
贾母在贾家地位尊崇,平素看起来和蔼可亲,可赖大家的是荣国府里的老人了,贾母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那段岁月,她当年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见贾母亲自询问,赖大家的不敢隐瞒,跪在地上又说了许多,刚才没有敢告诉贾政的话。
原来那孙绍祖想着,既然已经彻底得罪了贾家,那便不再有什幺顾虑了,索性将事情闹大,最好是闹得人尽皆知。
往后贾家要是想报复他,也会有所顾虑,至少在明面上,贾家不敢光明正大的报复他。
不然贾家便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堂堂荣国府,欠债不还,将女儿卖给人家抵债,人家不愿意,被人上门逼债,事后还有脸报复人家如何如何。
听了赖大媳妇转述的这些话,贾母气得浑身乱颤,她颤声问道。
「那个狗东西真是这幺说的,说是你们大老爷欠了他五千两银子,便把迎春卖给了他?」
「嗯,孙绍祖是这幺说的。」
贾母闻言大怒,却没有骂孙绍祖,而是一个劲的骂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