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朕当什么了?他以为朕是他的掌中玩物吗?他让朕做什么,朕就得做什么?朕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方消朕心头之恨。”
徐少湖闻言,心里咯瞪一下,心说坏了。
要是放在以前,皇帝去国子监这么说,只会沦为朝野笑谈。
毕竟一个白痴天子,不管他说什么,都没人会真的在乎。
但现在不一样了。
皇帝大败五万叛军,擒拿贼首王子腾,今天甫一亲政,便宣布夷灭王子腾三族,夷灭章凤翼三族,凌迟处死孟元康。
此时的皇帝,风头正劲,声望正隆,尤其在那些年轻,容易衝动的太学生眼里,皇帝儼然是少年英雄,一代圣君。
若是皇帝去国子监,去和太学生们说,胡玄机不是偽君子,他是被人给蒙蔽了,那胡玄机的名望,还真有可能给挽救回来。
胡玄机要是不倒台,那他徐少湖想要出头,岂不是遥遥无期了吗?
想至此处,徐少湖心里一急,想都没想,便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可是朕都答应他了。”
“陛下,您答应他並不是出於本心,而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反正现在陛下已经亲政了,即便反悔,他胡玄机又能拿陛下怎么样..::
徐少湖话未说完,只见李崇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沉声道:“爱卿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可知君无戏言?朕才刚刚亲政,你便要朕做个食言而肥的无信之君吗?
胡玄机可以负了联,但朕既然答应了他,便不会负了他,若是朕失信於胡玄机,往后朕答应爱卿什么事,爱卿你还会相信朕吗?”
刚才话一出口,徐少湖便意识到不对,绝对不能这么说,现在他又被皇帝当面斥责,徐少湖登时便胀红了脸,连忙跪下请罪。
“陛下,微臣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有损陛下圣德,还请陛下责罚。”
李崇嘆息一声,伸手扶徐少湖起身,道:“爱卿不必如此,快快起身,朕知道,爱卿这是不愿意看到,朕被胡贼如此欺辱罢了,但是胡玄机势大,朕方般无奈之下,也只能与其虚与委蛇,爱卿你要体谅朕的难处啊!”
说著,李崇眼圈微红,流下几滴泪来。
徐少湖也跟看硬咽道:“陛下放心,微臣发誓,胡贼不除,微臣死不入徐氏祖坟。”
李崇拍著徐少湖的肩膀,嘆息道:“爱卿忠君之心,朕已瞭然於心,朕今日詔你前来,便是为了此事,胡玄机势大,暂时动不了他,但他手下那帮人,还是可以动一动的。”
“陛下的意思是?”
“大理寺卿陈茯,刑部尚书黄光昇,左都御史閆茂青,右都御史罗文龙这四个人,朕答应了胡玄机,不治他们在孟元康一案中的瀆职包庇之罪。
但他们真的只犯了这一条罪吗?他们难道就没有其他贪赃枉法之事吗?还有胡玄机手下其他人,甚至包括胡玄机本人,就真的查不出一点问题吗?
朕今日詔爱卿前来,便是让爱卿放手去查胡玄机一党,你我君臣联手,一定能扳倒胡玄机,让混浊已久的朝堂,恢復一片清明。”
说至此处,李崇语速转慢,笑著说道:“此事不急,爱卿慢慢的查,细细的查,给朕狠狠的查,
朕年方十岁,爱卿也不过四十多,朕等得起,爱卿也等得起,且让他胡玄机再猖狂一时,又能如何呢?”
李崇今日之所以詔徐少湖单独奏对,其一是为了给徐少湖提前打个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