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喊完这个字,王熙凤眼角流下两行泪水。
她缓缓睁开双眼,愜证的看著平儿,半响说不出话来。
其他丫鬟婆子,见王熙凤醒了,一个个表情各异,三三两两退了出去。
王熙凤闺房之內,便只剩下王熙凤和平儿两个人。
良久,王熙凤才慢悠悠的说道:“平儿,傻丫头,你白救了我,落到那种醃赞地方,我,我还不如死了呢!”
听王熙凤这么说,平儿才终於知道,姑娘是怎么想的,又是为什么寻了短见平儿哭著劝道:“姑娘,现如今龙禁尉只是封了门,还未见得会有那一日,
可不敢寻了短见,姑娘若是没了,你让我可怎么活?
姑娘,若是真有那一日,咱们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被卖到那种醃污浊地方,姑娘要寻死,我绝不拦著,
到时候我陪著姑娘一块去,咱们主僕俩黄泉路上,一起清清白白的走,到了九泉之下,我继续伺候姑娘,只是现在,现在还不到时候......
小平儿一边哭,一边劝,王熙凤躺在榻上,一点点听了进去。
是啊,现在只是封了个门,或许不会被充入教坊司,也不会被发卖为奴,而是全家一块,被拉去菜市口砍头,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反正都是死,自己又何必寻短见呢?
再想想叔父娘待她不薄,娘的身后事,还得她来料理呢!
想至此处,王熙凤那双绝美的眸子,也渐渐有了几分神采。
王熙凤寻短见,那白嫩细长的脖子,被三尺白綾勒出一道淤痕。
平儿见了心疼不已,紧忙翻出药膏,替王熙凤涂上。
王熙凤在榻上躺了一会,坐起身子,开始脱身上的衣服,脱去她娘亲送给她的將荆之礼。
既然死不成,既然还得多活几天,那她就得为她娘亲守丧,一直守到被拉去菜市口,被砍头的那一天为止。
王熙凤將脱下来的衣服首饰,重新放回大立柜的最底层,又找了块顏色淡雅的丝帕,遮住脖子上的淤痕。
然后让平儿扶著她,去帮她娘料理身后之事。
到了娘所在的上房,果然,上上下下乱作一团,浑然没有一点章法,更没有一个主事之人。
娘之子,王熙凤的堂兄王修,面色苍白髮青,愜愜的跪在那里,只知道一个劲的哭。
王熙凤之兄王仁,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愣是停不下来,
嘴里还一个劲的喃喃自语。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我,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