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的名讳,也是你个阉货能喊的,不尊称一声『大宗伯』也就罢了,怎么连『孟阁老』三个字,都不知道喊一声呢?
然后,他抬头瞪眼,准备斥骂。
再然后,他满脸堆笑,语气和缓。
“哟,这不是幼鱼贤弟吗?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了?莫不是太师他老人家有什么吩咐?打发府里一个奴才来喊我一声就行,干嘛还亲自跑一趟呢?”
嘴上这么说,可孟元康的心里却早骂开了。
“胡玄机你个老匹夫,不是说好你不来吗?老夫都替你上伤病摺子请假了,你还打发你儿子跑来干什么?信不过老夫吗?”
而胡幼鱼看著前倨后恭,极速变脸的孟元康,好没来由心里一阵恶寒。
“好歹你也是一部尚书,比我爹还要年长几岁,喊我贤弟,你怎么张得开嘴?”
胡幼鱼板著一张脸,正色道:“礼部尚书孟元康听旨,陛下口諭,著孟元康在太子东宫见驾,朕站地立等。”
依照《大乾会典》,新皇在正式登基之前,是不能下旨的,不过没人会傻到去较这个真。
大乾这辆车都是人家的,过户手续没走完,这车就不能开了?
“幼鱼贤弟,陛下召我去东宫,所为何事啊?”
孟元康年过六旬,白鬍子一大把,左一个幼鱼贤弟,右一个幼鱼贤弟,胡幼鱼毕竟年仅十四,哪里见识过这个,只觉一阵生理不適。
心说堂堂礼部尚书,在儒门之中那也是开山立派,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怎么能如此下贱呢?
难怪我爹不让我举科举入仕,这些个当官的,全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胡幼鱼到底年少麵皮薄,被孟元康搞得生理不適,脸上自然也带出几分厌烦来。
他板著一张脸,哼了一声,道:“怎么?陛下无事,就不能召见你了?还是说,你贵人事忙,不愿意去?”
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滋味肯定不好受,饶是孟元康脸皮厚度赛过城墙拐歪处,这时候脸上也有点掛不住了。
孟元康看著胡幼鱼,没有说话,李崇召他前去见驾,他並不是很在意,那个白痴找他,能有什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