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潭神色复杂的看看张忠旗,缓缓擡步走过来,张忠旗一边退后一边伸出手连连摆动着,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他背上的小孩从张忠旗肩上探出一个小脑袋,瞪着大眼看着面前走来的塔克潭。
塔克潭走到张忠旗面前两三步,停下脚步对张忠旗道:「把他放下。」
张忠旗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少主子,奴才若是不带着他,他在村中必定活不成,奴才求主子给他一条活路,奴才不让他当旗丁了,这儿子还给主子家里当奴才,求主子给他活路……」
塔克潭低头道:「哪有粮给他吃,也没有谁家愿意留下他。牛录中吃的都征完了,这事你都知道,不打败登州镇,大家都是个死,咱大金军律森严,也万万没有带着个娃出征的道理,我若是准了,乌真超哈的章京大人也不会放过你。」
张忠旗跪在地上鼻涕横流,还是不肯主动去解开身上的背带,塔克潭沉默片刻后,一挥手招呼过来几名真夷甲兵,几人扑上来将张忠旗按压在地上,背上的小孩受了惊吓,哇哇大哭起来。
几个甲兵将张忠旗死死压住,其中一人拿出短刀将背带割断,一把将那哇哇大哭的小孩提起交到了塔克潭的手中,周围的乌真超哈纷纷多远,将身形缩起来,有些人还把脸转到了一边去。
塔克潭神色复杂的接过小孩,那小孩手脚乱舞哇哇大哭,张忠旗从地上艰难的擡起头来,脸上青筋暴露,口中断断续续道:「少主子……饶命啊,让他给你当奴才……」
后面的赖达库冷冷道:「快些,甲喇大人那里已经来人催过。」
「张忠旗,打败登州镇后,咱们进关去抓包衣,多少女人都有,以后……让她们多生些就是。」塔克潭低头从腰间抓出云梯刀,张忠旗看见后全身颤抖,大吼一声将右手奋力从甲兵手中挣脱,向着塔克潭伸出,五指在张开着,脸上涕泪横流。
「张忠旗,他左右活不了,我帮你送他走,走前让人烧了,免得被人吃他。」塔克潭缓缓举起了刀子。
「主子!!」……
「大汗,甲兵都调齐了,合计满洲牛录、汉人牛录、蒙古牛录共二百九十一,诸申披甲人两万,余丁两万二千人,蒙古左右翼三千五百人,天佑军两千三百,新编乌真超哈步军一万人,炮兵五百人,喀尔喀和科尔沁共派来三十一名台吉,带兵三千九百人,喀喇沁、土默特只……只来了九名台吉,带兵六百人。辽中另调集阿哈七万八千人,有六万在辽阳。」
沈阳南门外兵戈如林,各色旗帜飘扬,皇太极在高高的那门上校阅大军,岳托正在他身后轻轻说着,皇太极一边听一边看着手中的奏本,很大部分军队已经调往了盖州,这里搞的出征仪式,只是为了振奋军心,顺便给即将空虚的沈阳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