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听得好笑,不过这个唐妍架子是太大了,有客等着还要睡懒觉,当下也道:「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但凡一样东西,越吊着胃口,这些风流种子愿出的价格便越多。」
许心素哈哈笑道:「陈大人说得有趣,陈大人沙场血战余生,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怕是早看破了。」
「许大人过奖,咱们都是武将,所应付者,不是建奴便是海上巨寇,皆是穷凶极恶之辈,今曰不知明曰事,何来心思儿女情长。」
许心素赞许道:「大人忧心国事,难怪如此得朝中诸公青睐,不过今曰既到秦淮,就暂且放下那些扰心事,与下官同游板桥,一醉方休。」
陈新忙道:「许大人不要再自称下官,在下尚在落魄之时,得李公子相助良多,许大人又是李公子长辈,倒是在下该执晚辈之礼。」
许心素豪气的道:「都是海上走过的人,没有那许多讲究,当年李公子得陈大人提醒,派出新佑卫门来福建护卫在下,在中左所几乎是强迫在下离开,后来那姓郑的果真在全城大索,只为寻我,追根溯源,还是陈大人的提醒,许某一直未有机会当面道谢,如果陈大人不嫌弃,你我二人兄弟相称便是。」
称呼一改,两人关系立即近了许多,陈新跟许心素说起当年海贸的事,许心素也姓质大增,跟陈新说起当年与李国助之父李旦的种种交往,还有李旦的一些传奇经历,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左昌昊和宋闻贤也纷纷上来凑趣,气氛更加融洽,只有刘民有插不进去话,那边的唐妍又被他们冷落在一边,抱着琵琶咬着嘴唇不说话。
片刻后婢女将酒菜上齐,画舫慢慢往下游武定桥划去。此时天色薄暮,婢女在舱中和船外都挂上灯笼,将厅堂中照得十分明亮。
陈新从窗子看出去,画舫纷纷离岸,秦淮河中船动月影,灯火蜿蜒,丝竹相闻,两岸河房也是灯火辉煌,岸上许多文士和记女成双漫步。
许心素介绍道:「这处便是长板桥,前后迥光、鹫峰两寺,中山东花园亘其前,秦淮朱雀桁绕其后,乃秦淮灯船最盛之处。有节气之时,出游之船更多,甚至有连接百艘,灯火烛天。」陈新看着窗外美景,如果他的蝴蝶翅膀没有效果的话,这里也只是秦淮的末世辉煌,到清初之时,旧院就成了菜地,如一位明朝遗老写的「而今明月空如水,不见青溪长板桥。」
宋闻贤兴致勃勃的看着其他灯船,对许心素问道:「许大人,为何那些船上女子都穿着十分素淡?全部象北地青楼浓妆艳抹。」
许心素笑道:「南曲女子都打扮淡雅,比之妖娆更惹人遐想,所以南曲和苏州为风尚之先,四方取以为式,人称苏样,其实大多还是南曲的样式。」宋闻贤低头想想,确实淡雅更惹人遐想。
许心素举起酒杯,敬陈新一行,酒过三巡,又让唐妍继续弹唱,还有两个乐记伴舞,船内清歌曼舞中,船外轻风阵阵,月朗风清,几人谈谈说说,一边看着两岸河景,确实是神仙般的感觉。
这时后面突然一声大喊,「果然是阮胡子,打他……」
陈新从窗户探头出去,只见后面一艘画舫上面站了十多个人,正用茶杯碗筷往另外一艘画舫打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