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的经验是,你总得用最快的速度,决定自己是否要无视掉某些人。
就像是眼前的母亲。虽然她是病人的直系亲属,而且情绪激动,愤怒中藏着恐惧,恐惧中藏着忧虑,忧虑中藏着悲伤……但她说出来的话是没有意义的,只是情绪的发泄,是无效乃至于错误的信息。
凌然首先是依照现实为基础,进行伤情的判断。
没有伤到骨头,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为了加强判断,凌然还是抬头,问:“有拍x光吗?”
“拍个屁的x光。”小女孩的母亲进门就抬着头,此时看着凌然的头顶,怒斥道:“以前的大夫一把就摸出好坏了,我要不是离云医近,我傻了才把人往云医送,你们就不能找个靠谱的人来?你们主任呢?我挂专家号不行啊?”
周医生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做凌然对面,小声道:“病人家属反对拍x光,你看看……”
“那就直接做清创缝合吧。”凌然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萌新了,在急诊室里不止一次的看到过类似的情况。
医院是直面现实的小世界,这里有人会为了不排队,而挂 ,而不拍x光。
拍摄x光是为了万全,换言之,不拍x光,就得承受风险。
好在风险不是太大……凌然在椅子上扭动了两下,又起身做了个深呼吸,才重新坐下来检查。
小女孩的母亲盯着凌然看了几秒钟,才收回目光,语气没有那么冲了,但还是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现在的医院真是要命,以前的诊所多好……”
“我清创,你来麻醉。”凌然给吕文斌说了一声,就低头操作了起来。
吕文斌咳咳两声,道:“家属出去吧。”
“我不出去,我出去了,你们胡乱弄坏了怎么办?”做母亲的脖子一梗,手已经抓到了旁边的助力扶手上,做好了武力抗争的准备。
没有一个医生或护士愿意跟她玩这个把戏,都低头当做没看到。
父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出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