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陷入昏迷的瓶娘子再次睁眼时,就发现自个有了新的陶罐当衣服,而她的脑袋里也多了一块不同寻常的骨头。
而在瓶娘子跟前,还有一口质地特殊,纹有古战场图案的青铜棺椁。
见瓶娘子苏醒,棺椁内有女子声音传出。
那女子自称是天女女魃,乃是一位掌管灾害的正神
瓶娘子得女魃赐名福禄,自此依照女魃指点修行尸怪之道。
别瞧福禄女怪模怪样,本事却不低,没修行多少年,便成了有气候的飞僵,不仅灵魂不灭,还可飞天入地,来去自如.
这日,福禄女得女魃指示,驾着风正在天上溜达呢,却忽的撞见前面云头站着个老婆子。
那老妪婆鹤发鸡皮,一身旧道袍,也在凌空虚渡。
福禄女心中一喜,道:“天女果真神机妙算,沿此山脉飞遁,果然遇见个老婆婆。”
在女魃口中,这可是位道行深不可测的老前辈。
她紧赶几步拦下云头,纳头便拜,口称师父,要追随老妪学真本事。
“哪里来的鬼胎!你可知老身是谁,也敢拦我去路?”
“前辈容禀,晚辈此来是奉了天女女魃之命,特来侍奉前辈左右。
晚辈炼化了黄庭颅骨,魂魄已达不死不灭之境。晚辈深知,前辈正寻一位应劫之人,欲要执掌阎罗天子坠落人间的重宝。”
“晚辈这身子乃是天女所造,做那应劫之人再合适不过!”
谁知老妪闻听女魃二字,登时眉毛倒竖,破口骂道:“混账,大劫之世,她一个执掌灾害的神祇,就该老老实实闭关蛰伏!哪容得她跳出来插手人间之事?
难道还要她所过之处,赤地千里,寸草不生不成?”
骂完女魃,老妪又拿那双老眼,嫌恶的看向福禄女,冷声道:“瞧你一身冲天血煞,想来修的必是邪魔外道!老婆子我就是收个山精野怪当徒弟,也断不会收你这等污秽之物,辱我门楣!”
福禄女一听这话,立时变脸道:“我此身乃天女所赐,便是陆地神仙也不过如此!你不收我为弟子便罢,我也不稀罕,却怎要如此辱骂于我?”
福禄女说完,仍不解气,她继续道:“女魃经天纬地,感地脉通幽阙,这才造就我身,我此身便是最契合冥府重宝的不二之选。你老眼昏,不识真金,可见不拜你为师,也不是什么可惜之事!”
老妪气极反笑道:“好一个不知所谓的孽障!老婆子若是将大计托付给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那才是昏了头。看在天女份上,今日老婆子暂且饶你一回,若下次再让我撞见,管将你挫骨扬灰,省得脏了老身的眼!”
话音未落,老妪大袖一挥,一股罡风平地起,如赶苍蝇般,兜头便把福禄女从半空狠狠掼了下去!
福禄女万万没料到这老妪竟如此不给天女情面。
面对老妪甩下的弱水神通,她半点招架之力也无。
待落地,只听一声脆响,福禄女摔落雪地,那陶罐登时四分五裂,而她的五脏六腑也都裸露在了雪地上。
而这时恰好有一个面目沧桑的中年男子路过此地。
男子名叫丘显生,是个求仙问道十余年的浪子。
丘显生见福禄女没有身躯却不死,甚为奇异,觉得这或许就是某种仙法。
他给福禄女找了新的瓶当肉身,两人通过交谈得知彼此都被得道高人拒绝过,颇感同病相怜。
然而,福禄女却始终未把丘显生当作同一类人看待,毕竟她是天女魁魃所造,而丘显生虽然根骨不错,但却是个凡俗武夫。
福禄女传授丘显生玄门修行之术,而作为交换,丘显生便成为了福禄女的行走,做了那阴尸宗宗门的新宗主,并广罗弟子,做大做强,只为选取一个年轻的适合福禄女夺舍的肉身。
只有丘显生明白,这都是那老妪的刻毒言语戳中了福禄女的心事,让她觉着自己是个怪物,是以才如此执拗的想要找个最好的躯壳。
而这也是福禄尊者后来不愿显露真容,要驾驭云辇轿出行的原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