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面色变换,最后摇了摇头。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只有大头,却是连没了小头的太监都不如,那些不全人起码还能续接纸扎肢体,不影响我为其出殡,而你嘛.”
徐青取出斩鬼宝剑,撇嘴道:“就是个疵咧玩意儿,放屋里当夜壶我都嫌占地方。”
“尖嘴薄舌!待我占了你的身子,割去你的二两肉,看你还有何话说!”
要不说津门这地界邪性事儿多,就连地处津门范围的阴河古道都染上了这毛病。
徐青瞧着轿里露出大瓶身子的福禄女,心说原来是换了个咸菜坛子当新衣服。
但你换归换,可要是把别人当成衣服,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此时,福禄尊者的轿悬在半空,跟个没线儿的风筝似的,滴溜溜乱转。
里头坐着的,不是新娘子,而是个美人脑袋安在瓶子上的瓶女!
那瓶子原也不是咸菜坛子,而是五朝之前的古董玩物,插的梅瓶。
徐青感受着福禄尊者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总算明白了对方为何会自称是飞僵之躯。
那福禄女没有身子,只剩一颗脑袋和五脏六腑塞在瓶儿里,而那脑袋恰巧是炼化了黄庭颅骨的不化骨,且迈过了这道坎,走进了飞僵领域,算个半吊子的“飞僵”。
徐青心里有自己的盘算,至今都未主动突破,进化至飞僵境界。
也因此,哪怕此时的他是不化骨圆满僵尸,也依旧不具备飞天之能。
不化骨,浑身骨头重逾万斤,双脚沾地便与地脉相连,那股子沉甸甸厚重的地气也在无时无刻影响着他的身子。
按照徐青自己的理解,他就像是被独立安排了一套重力系统,别人施展轻身法可以蜻蜓点水,凌波微步。
而他,大概就是炸鱼塘了。
如今坏也就坏在这一点,徐青不会飞。
福禄尊者吃准了这点,驾着自己那顶轿,在天上耍起了猴儿戏。
那头顶云鬓,步摇一晃一晃的美人脑袋一会儿伸出来,银铃似的咯咯直笑:“郎君呐郎君,瞧见没?飞僵,不化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就是块儿不懂风情的硬石头,杵那儿等着挨打吧!”
轿翻飞,一道道阴损的法术跟下雹子似的往徐青身上招呼。
飞僵可念力移物,坟山上无数碑石拔地而起,如万剑归宗砸向徐青,此外还有福禄尊者蕴养的积年毒气攻击。
也不知是不是这尊者在瓶里久了,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放起尸毒来简直铺天盖地。
除此之外,徐青还感受到了类似于神念、精神控制的法术神通在影响着他。
像是僵尸境界上,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压。
好在,徐青对这些东西大都免疫,专攻疫毒的五疫鬼尚且拿他无法,更别提他同样拥有的尸毒了。
别看此时徐青脸色阴沉,脸色绷的跟什么似的,但他心里却宛如明镜儿!
眼前的福禄尊者看似蹦跶的欢,殊不知她是半空里踩钢丝,容不得半点儿闪失。
徐青这身子骨本就非同一般,再加上尸甲神通,硬扛她千八百回也不碍事,可只要让他逮着一回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