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永贞原是天师府璇玑七子里的大师兄,怎奈门中师兄弟连番罹难,时至今日,璇玑七子仅剩四子,闾天师索性便改换七子名头,谓之东青、南朱、西白、北玄四道人。
道门以北为尊,孟永贞号北玄道人,以天师府之名,投效北襄王。
“大雍无道,气数将尽,王乃天命所归,今贫道循天理而至,愿助王伐雍。”
朱雍皱眉道:“汝方外之人,于吾而言有何助力?”
“方外人自有方外术,我天师府千年一脉,均可成为王之助力!”
朱雍冷笑道:“孤提北地虎贲,摧三关势如破竹,何须方外之术?”
孟永贞大笑道:“王师固勇,然雪路淤塞,马陷蹄没,大军寸步难行,贫道恰有开路之法,可解此忧;再有京师铁城金郭,难以破除,贫道亦有辟土之法,可修通路,使王师暗渡,此无异于天兵降世,坚城指日可破。”
朱雍目光闪动,沉思良久道:“吾便是不需尔等方术相助,亦能清理雪道,破此坚城。”
孟永贞连连称是,不过在离开营帐时,他还是露出了一抹自信笑容。
摒退孟永贞后,朱雍沉默片刻,再度来到公孙晋塌前。
蓄有短须,年纪已近不惑的朱雍望烛不语。
公孙晋偶然醒来,见朱雍立于榻前,便问君王为何事忧虑。
朱雍将北玄道人前来效力一事道出,叹道:“未至北疆时,吾有一友赠九字三训,才使吾豁然开悟,有了今日成就。
吾那友人素来对天师府嗤之以鼻,言禽兽何堪披道袍,假清修之貌,行妖魔之事。”
朱雍眉头紧锁道:“倘若依故人所见,吾当将此道人乱棍轰出,只是其人毕竟是好心前来投效,吾若将之驱赶,恐有失敬贤爱士之名。”
公孙晋闻言笑道:“王之友人嫉恶如仇诚然为善,但王乃君主,非一人之身,王麾下群臣数以千百计,岂会个个品良兼优?
需知水至清则无鱼,只要来者有才,不曾犯下大错,则善有善用,恶有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