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进发,宛如铁鉤的鸡喙瞬间將那污秽血光啄得七零八落!
伴隨著一声妇人惨呼,一只血色蛊虫自破碎的血光中掉落出来。
金鸞伸嘴,仰脖,咕嘟一声,打了个饱膈。
虫子吃完,落在八旗元帅身上的金鸞,又在对方的金甲兜整上左一下右一下擦了擦嘴。
等擦完嘴,金鸡便跳下地面,头也不回的朝徐青奔去。
八旗元师眼中鬼火扑朔,他看向扒拉开金鸡,不让金鸡凑到身前的青年,不由握紧了手中长塑。
但当对方抬起头,朝他看来时,他又下意识鬆开了手。
从他第一次与徐青见面,至今已十年有余,但他心中却从未有今日这般惧怕。
便是阴蚀法王也没有给他这种感觉。
抱著最后一丝期待,八旗元帅缓步来到打扫战场的青年身前。
“徐...:.:”话到嘴边,八旗元帅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徐大人。”
徐青微微一笑,他明白从他显露实力开始,两人的路就彻底不再相通。
“元帅何必还称呼我为大人?”
隨著徐青话音落下,八旗元帅最后一点期待也隨之消失。
“你可否告诉本帅,你接近本师到底有何目的?”
徐青眨了眨眼,说道:“徐某人待客向来坦诚,我之目的从始至终都未隱瞒元帅,元帅又何以问我?”
八旗元帅疑惑。
徐青笑道:“我是丧葬先生,曾立下宏愿,要度化那些无家可归的尸体,我的目的正如此时此刻般,只是为了让他们安息罢了。”
八旗元帅顺著徐青的视线,看到了正收验鬼將鬼卒尸骸,以及宿敌阴蚀法王尸骸的芻灵纸人。
“怎会如此.....:”八旗元帅百思不得其解。
徐青继续道:“人各有志,你为的是你的大雍,我为的是那些亡灵,还有津门的安危“好比此前的天心教和苍义团乱党,我杀他们,也只是因为他们威胁到了我在津门的安生日子,却不是为了元帅的大雍。”
八旗元帅仍不肯放弃:“我大雍当年何其强盛?如今不过是有侯臣当道,只要有像你这样的能臣,肯去匡扶社稷,扶危卵於既倒,大雍必然能再次强盛起来!”
徐青忽然问道:“阴河鬼律即將侵入俗世,吞食津门一地百姓,元帅为了这一地百姓,可会去与鬼律殊死一战?”
八旗元帅沉默不语。
他背负国运,若败於鬼律,则有损大雍气运,为一地百姓,行亡国之事,属实不智。
徐青收敛笑意,再次发问:“一个以牺牲臣民为代价,企图获得苟延残喘之机的王朝,还有必要存在吗?”
八旗元帅深深看了一眼徐青,隨即翻身上马,遥望远方道: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吾身为一军將帅,岂能感情用事!徐大人当真不愿与吾同朝共事?”
“你我道不同,往后何来共事一说?”
八旗元帅握紧长,再不相询。
在离开前,身披金甲,大擎猎猎的元帅背对徐青,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徐兄好自为之,若下次相见,但愿你我不会成为敌人。”
徐青轻笑道:“此次相见,或是永別,待大雍將亡时,我会赶来为元帅收尸骸,最起码也不能让一生泣血为国之人曝尸荒野,难以归乡。”
八旗元帅身形一滯,隨即驱使下宝驹,就此裹著烟尘,消失在广的阴河古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