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勤再聪明,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这边他刚走过月亮洞,元兴趁四下无人,抄起事先藏好的锤子狠命一砸,登时了帐!
事后,高元兴將染血锤子交给弟弟元龙手里,任由傻弟弟把玩,他自家却抹了手,装模作样在书房读书,好似无事人一般。
高员外见幼子高勤暴毙,又见傻儿子元龙手里宝贝似的握著一把锤子,心中当时就猛地一揪。
造孽啊!
高员外心中悲戚,然而当他问及元龙时,这傻儿子却只会傻呵呵的笑,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秦氏寻死觅活,险些撞墙而死,幸好被人救下。
等料理完幼子后事,高员外总能见到高元龙在高勤生前住的院子外徘徊。
高员外质问为何没人驱赶这傻子,门房老丁却嘆道:“二公子是我看著长大,他虽然傻,可人不坏,他这是见不著小公子,心里著急,才跑来这转悠。老爷,你说二公子他怎么就会做出这种事来......"
老丁双手背在身后,僂著身子,也不等高员外回应,就那么僂著身子,自顾自回了门房。
高员外原地站了许久。
当日夜里,高员外在书房反覆观看幼子生前所作诗词,在將《傻兄吟》重复诵念一遍后,高员外当即就让人传唤大公子过来。
高元兴刚到书房,屁股还没坐下,高员外便冷不丁的问:“杀死勤儿的当真是元龙吗?我要听实话!”
高元兴反应迅速,故作疑惑道:“父亲何出此言?”
见高员外仍一言不发的盯著他,高元兴心中狂跳,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儿不知父亲所言为何,但儿绝没做过欺瞒父亲的事。”
高元兴眼晴发红道:“儿因勤弟之事,心中甚是苦闷。今早出门散心,遇见一道人,自称神算,儿便说出心中悲痛之事,让他占了一卦。父亲可知那人怎么说?”
高元兴自说自答道:“那道人说元龙痴傻,勤弟早慧,这是勤弟夺取了元龙的福分,元龙故此对勤弟.
那道人还说,慧极必伤,聪慧至极的人往往遭受天妒,容易天折。”
高元兴见高员外脸色难看至极,当即又安慰道:“父亲不要太过悲伤,有些事许是命中注定,
非人力可以挽回.:::::
高员外目送大公子离开,隨后唤来门房家丁,问道:“今早大公子可曾出门?”
眾人皆摇头,说不曾看见。
高员外彻底沉默不语。
未过半月,秦氏因儿子高勤天亡,日日憔悴,最终病死在床榻上。
袁氏是高元兴生母,与秦氏情同姐妹,秦氏死后,她忽然质问高元兴:“你为何要害你的弟弟,元龙虽傻,可他绝不会害勤儿!”
高元兴还想故技重施,却被袁氏一巴掌直接扇在脸上:“你年幼时做错了事就爱嫁祸於元龙,
我是你二人生身母亲,岂会不知你二人秉性。若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生下你!”
高元兴闻言彻底恼火,索性揭下面具,直言道:“是我杀的又如何?我才是高家长子!我才是你的亲生骨血!这家业本该归我,而你们却偏宠一个妾生子。到底我是你的儿子,还是那贱种是你的儿子!”
袁氏气得浑身发抖:“你也知道你是长子,你也知道將来的家业都是你的!我和老爷对勤儿好,就是因为这家业不是他的,这才心里觉得亏欠,想要替你补偿他,你怎就拎不清?”
高元兴听到这话,反而骂道:“这家业本身就是我的,何来亏欠?那贱人杂种本就不该活在高家!”
袁氏气得双眼发昏,拽著高元兴便要去往灵堂,给秦氏磕头赔罪。
高元兴哪里肯依,推揉间反手一巴掌便把亲娘给甩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