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挑了挑眉，笑著上前一步，“怎么了，心情不太舒服？”
“有点紧张。”
金泰妍並不否认，点了点头，语气平稳，却夹著一丝难掩的情绪波动，“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她说这句话时，眼神微微飘远，唇角的弧度很轻，却带著一种复杂的怀念。
看著金泰妍在说这句话的小表情，林修远嘖舌一声，清楚她说的这位是谁后没再囉嗦，带著她便通过时空门来到了13年的公寓。
为了避免碰上別人，林修远先给金软软打了电话，確认她身边没人后，这才带著金泰妍从时空任意门跨进去。
2013年金软软的公寓，依旧带著几分少女气息。
柔和的浅色靠垫隨意摆放，书桌上散乱地放著练习笔记，空气里还残留著淡淡的清甜香气。
而那张带著点婴儿肥的稚嫩脸庞，此刻正怔怔地望著从次臥门口出现的两人。
眼神里浮现出的，是掺杂了不可思议和复杂的震惊。
“大发……”
金软软忍不住嘟囔出声，“虽然说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了，但每次看到还是觉得好震惊啊。”
她隨即起身，把沙发空出来，让林修远和金泰妍坐下，顺手拿来两瓶冰水递过去。
“你们再晚点，我真的要先回去了。开车还得几个小时呢。”
“別看我啊，是修远昨晚又跑出去外面浪了，要不是我打电话喊他的话，估计现在还在睡著吧。”
金泰妍扭头白了眼林修远，眼神里带著点故意的挤兑，嘴角笑意盈盈，“是不是啊，wuli修远~xi~”
被点名的林修远立刻扭开瓶装水，大口喝了一口，藉此掩饰脸上的尷尬，完全不想解释。
然而他刚把瓶子放下，金泰妍就笑吟吟地伸手，把那瓶水自然又顺畅地从他手里抽走。
动作不疾不徐，却带著一种理所当然的亲昵。
然后轻轻拧开瓶盖，仰头抿了一口，水珠顺著唇角滑过。
隨后隨意地把另一瓶未开封的水塞进林修远怀里，姿態带著点小小的挑衅意味。
那一瞬间的气氛有些曖昧。
她的眼神带著笑意，却分明在无声地做著某种宣示。
林修远嘖是愣了愣，隨即无奈一笑，把水接下，也没反驳。
而坐在一旁的金软软，自始至终都看著两人的互动，手指下意识在抱枕边缘摩挲。
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大眼睛在两人之间不停转动，闪烁著意味不明的光。
直到林修远投来一眼示意，她才像是被点到，笑著开口，轻轻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沉默。
“嗯，我先说一下今天的情况吧，你们听听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她深吸一口气，语速刻意放慢，“首先，等我晚点回到全州后，会先把那间宾馆的房间订下来。
这样修远你就能带著泰妍直接开门过来了。
接著等到晚上，我会找个藉口把阿爸拉出来去买点东西，然后带他路过宾馆门口，让他在路边等我一下。
再之后，我就过来客房里边把手机交给泰妍，让她能从窗户边，看著阿爸，亲口在电话里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就是这样，对吧？”
说完话后的金软软声音轻了些，唇角轻咬了一下，眼神闪了闪，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那个画面。
金泰妍安静地坐在一旁，神情看似清淡。
只是她的手指却在轻轻扣在沙发扶手上，显示著內心的紧绷。
她比谁都清楚，这將是一个多年未曾有过的机会，一旦错过，可能再也没有。
“没错，大致就是这样。”
林修远接过话，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房间订好之后，你要帮我確认下情况。”
他从身边拿起几个小巧的检测设备，递到金软软手里。
“这玩意儿用来查摄像头和监听器的，操作很简单，到时候你直接视频给我，我会远程帮你看。”
“我不太懂这个。”
金软软接过设备后眨了眨眼，语气里带著点无奈，“那就照你说的，视频给你吧。不过你的答应我，別乱跑啊，別到时候打不通电话。”
“知道，我今天一整天就在这边了，不跑。”林修远笑著表示道。
“那就好。”
金软软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而起身，走到房间一角，把小行李箱拖了出来。
拉链合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寓里格外清晰，像是给她的决定做了最后一锤定音。
“我得早点出发，不然开几个小时车，到家大家都吃完饭就糟了。”
“不至於，这才早上10点。”金泰妍笑了笑，“家里向来都是晚上七八点才吃饭的啊。”
“我开个玩笑嘛。”
金软软笑著摇摇头，把箱子拉到身旁，转过身时，目光先落在金泰妍身上，隨即移到林修远身上。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心里挣扎，才忽然开口，“要不……修远，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你给我开车也行，昨晚我有点累了。”
这一句话说得看似隨意，语气平平，却带著一种说不清的探究意味。
金泰妍怔了下。
她没料到2013年的自己会突然冒出这种话，眼神下意识飘向林修远，眼底隱隱涌起一抹复杂而古怪的情绪。
林修远被两人同时盯著，却笑得极其自然，像是根本不在意，反而十分隨意的点点头，“行啊，我都可以。”
他的態度太轻鬆，太无所谓了。
这份淡然，偏偏让金软软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触动。
她怔怔望著他，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自己刚刚，是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金泰妍则一直静静盯著她。
她的眼神不带责怪，却分外犀利，仿佛想要分辨清楚。
眼前这个稚嫩的自己，到底只是顺口一提，还是在试探著某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可能。
空气骤然变得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
上午10点半左右。
一辆黑色奔驰缓缓从金软软的公寓楼下驶出，沿著城市街道穿过车流，驶向高速入口。
车內播放著一首蓝调轻摇，低沉的旋律在安静的空间里迴荡，带著一点说不清的微妙情绪。
车子顺畅地驶上高速，前方的道路空旷而笔直，仿佛为这段旅程留足了时间与呼吸的空间。
握著方向盘的金软软，手指轻轻贴著冷硬的方向盘，视线落在前方逐渐延伸的路面上。
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声音清淡却带著几分探询，“修远~我问你个问题啊。”
林修远原本靠在椅背上，手肘支著窗，打著哈欠，“嗯？问嘛。”
“按照刚刚泰妍说的话……你在25年那边，好像玩得挺的样子，到底有几个女人啊？”
金软软的声音很平静，几乎像在隨口问一句，但那语气里潜藏著抑制不住的好奇和微妙的情绪波动。
林修远愣了愣，整个人从半倦怠的姿態中惊醒，缓缓转头盯著她看了几秒，像是在確认自己听没听错，“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隨便想的啊。”
金软软抿唇一笑，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偷偷观察他的反应，“还有啊，你之前不是拿跟泰妍聊天的话题和那些答案……来忽悠我吗？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
林修远明显没料到她会突然追问，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