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足吧,费阁老连国公的爵位都没了,你我父子只是缴纳罚款而已,」钱谦益叹息,「唉,当今陛下,真是……那位再世啊。」
钱谦益共有四个儿子,前三个都死了,只剩眼前的老幺。
作为小儿子,钱孺贻年龄不大,今年才四十岁出头。因为伙同谢三宾做生意,这几年愈发风光,如今被打回几年前的原型,又得忍痛过几年「苦日子」了。
……
「国公府」的牌子被取下,大门牌匾换成了「费宅」。
费老夫人看着自家崭新的门楣,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想要那块旧的,不喜欢这块新的。
默默跨进大门,来到堂屋坐下,一家人都没开口说话。
过了良久,费纯说道:「萧起凤父子俩,秋后斩首。其余家人,但凡在户口本上的,还有十年之内分户出去的,全部抄家流放西藏。就连他嫁出去的女儿,也要流放西藏。」
这话听得费老夫人一哆嗦,也不敢再埋怨皇帝,只问道:「你三弟真要流放那什么檀州?」
「君命不可违。」费纯说。
「我苦命的儿啊!」费老夫人当即就哭起来。
费纯安慰道:「孩儿打听过了,只要中途不遇到风浪,不害什么大病,到了檀州也能生活,那里的气候还算不错。就是……这辈子肯定回不来了。」
费老夫人抹泪道:「反正伱的爵位也没了,就不再求求皇帝?」
费纯苦笑着解释:「母亲,孩儿现在的官身,只剩东阁大学士和挂职财部尚书。前朝的大学士是正五品,新朝提升为正二品。挂职的财部尚书,也是正二品。我一个正二品官员,母亲的一品诰命却没收回。陛下是什么意思,难道母亲还不明白吗?」
「陛下是什么意思?」费老夫人还真没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