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缩脖子不敢吱声,默默站到旁边等候。
直至费如饴吞云吐雾结束,灵魂从天外重回人间,舒服得瘫在椅子上不愿动弹。缓了好一阵,伙计才重新过来:「老爷,有急事。」
「何事?」费如饴浑身软绵绵的,还没彻底缓过劲来。
伙计说:「刚才有差役来店中,他们挨家挨户宣告陛下谕令。说是……说是……」
「说!」费如饴不耐烦道。
伙计道:「陛下有令,今后种植、贩卖罂粟,都要去官府报备。花园里禁止种植,官吏吸阿芙蓉便罢官撤职,学生吸阿芙蓉便开除学籍。」
费如饴还没有激烈反应,旁边的官二代李准就炸了:「陛下昏……陛下定被奸人蒙蔽。阿芙蓉乃雅物也,吸食之后,可通天人。做事写诗作文,更能文思如泉涌。这般好东西,哪能禁之?」
「李兄说得不错。」另一个富家公子附和道。
李准对费如饴说:「费兄与陛下乃旧识,可随时进宫面圣,此事还得费兄出面劝谏。」
费如饴摇摇晃晃站起,整理衣襟说:「此事亦耳。陛下不知阿芙蓉神妙,以为是甚害人之物。我这就进宫去,请陛下也尝一尝,尝过之后定然改变主意。」
众人也不听戏了,坐着轿子送费如饴去面圣。
费如饴还是很受关照的,只等待半个小时,就获准前往觐见。
赵瀚批阅着奏章,也没擡头,随口说道:「有事就讲,没事自己玩去。」
费如饴捧着鸦片膏上前,笑着说:「陛下,今天是来进献一件神物。陛下吸服之后,必然精神百倍,案牍疲劳也能一扫而空。」
赵瀚看着那黑乎乎的膏状物,已然明白啥情况,问道:「这是何物?」
费如饴回答:「福寿膏。」
「你吸了?」赵瀚又问。
费如饴说道:「既然献给陛下,自是早就吸过,知道它的万般妙处。每次吸食,不但沟通天人,而且精神振奋,奇思妙想延绵不绝。」
赵瀚问道:「这东西在南京很流行吗?」
费如饴说道:「如今文会盛行,福寿膏也愈发流行,乃高雅文会的常备之物。据我所知,南京的膏友,至少有数百人之多。」
赵瀚对门外的侍卫说:「来人,把这厮押赴刑部大牢,让他供出吸食阿芙蓉之人。不招供就严刑拷打,务必一个不漏全部抓住。抓人之后,强行戒除,不戒除就不放走。还有,通知他们的家人,戒除阿芙蓉的一切费用,吃喝拉撒全得自己掏银子!」
直到被侍卫拖着往外走,费如饴才惊慌大喊:「陛下,福寿膏真是雅物,不信陛下可以自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