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包括明青达在内的所有人,都跪在了两把太师椅的面前。
老太君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一样令人不寒而凛:「大树垮了,你们这些猴儿难道有好?我就明说了,明天的标如果标不下来,我们明家就算能再撑几年,但终究也只有败成散灰,这个时候,不能允许我们退,我们只能进……在这个关节,你们莫想还要藏着掖着!」
姨奶奶心疼地看着庭间的儿子,偏身劝慰道:「姐姐莫要生气,他们知道怎么做的。」
庭间的明家爷们儿吓的不轻,捣头如蒜,连连认错。
「知错就好。」明老太君缓缓靠回椅背上,眼帘似闭微闭,说道:「呆会儿你们就回去,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在明天天亮之前,把银子交到帐房里,每房二十万两,老六十五万两。」
这话一出,老二老四老五都没有什么意见,虽然依然心疼的不得了,但老三不干了,直着脖子说道:「母亲,凭什么老六只交十五万两?」
老太君瞪了他一眼,说道:「老六年纪最小,这两年和守备大人来往,喜欢摔角,花的银子多些,你个做哥哥的,和他计较什么?」
老三鼻子里喷着粗气,不服说道:「难道我平日里就没有花银子?」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老太君心疼自己亲生的幼子,但这话谁说都可以,就不能让老三说,因为老三是姨奶奶的亲生儿子。姨奶奶一看情况不好,连连给老三使眼色,但老三最近的银子确实不趁手,硬是不肯低头。
老太君勃然大怒骂道:「你就知道在青楼里花银子,还把那些****买回家里来,这银子花的还有道理了?」
从夏栖飞母子二人的凄惨遭遇中,就可以看出这位老太君对于男子的某种癖好,有种很执着的厌恶感。
「那大哥呢?」
「我是长房。」明青达跪在地上,微笑看着自己的兄弟几人,说道:「自然要多尽一分心力,我认五十万两。」
听到大哥都这般说了,兄弟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明园家族聚会马上就散了,兄弟几人赶紧出园去筹措银子,虽然说他们确实藏了不少私房,可是要在一夜之间将这些数目筹集到,这个难度确实有些大。
明家老三一面跟着兄弟们往外面走,一面哭着穷,指望着哥几个能帮帮手,但这时候大家都自顾不暇,而且当着明老太君的严令,谁也不敢打马虎眼,哪里还顾得上他!
……
……
「时间太紧了。」
姨奶奶这时候也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太君的院子里,就只乘下长房一支,明青达微微皱眉说道:「钦差大人这一手来的突然,竟是没有给我们太多的反应时间。」
明老太君看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在内库大宅里,你的反应不错,至少多争取了一夜的时间。」
明青达苦笑摇头道:「一夜太短,而且看今天夏……栖飞的出手,只怕还留有不少余力,明日一战,只怕凶险极大,就算兄弟们能将银子凑足了,也不过是多个一百多万两,说不定还是不够。」
明兰石在一旁听的瞠目结舌,自疑说道:「父亲,往年八标连中,四成定银也就是五百万两的份额,今年我们本来就多准备了两成,这再加上叔父们筹的一百万两,难道还不够?」
明青达苦笑说道:「最大的问题在于,钦差大人明知道我们是一定要拿下这八标,所以夏栖飞喊价可以胡乱的喊,而且出产销都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他们是可以亏本做的。」
明兰石叹了一口气,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去问为什么明家一定要争下这几标,且不论所谓势的问题,单说东夷城那方面,也必定要求自己把八标拿下,不然东夷城一年为了内库出产所付出的代价,只怕要远远超过好几个一百万两。
「太平钱庄那边有消息没有?」沉默了一会儿的明老太君,忽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