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辙心里明白是这么回事,却不肯认帐,尖声说道:「那是因为父亲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尚书大人?」言冰云寒冷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戏谑之色,「尚书大人的想法,又岂是你我这种年轻一辈所能擅自揣忖的。」
范思辙有气无力地说道:「言哥,我哥是要……把我流放到哪儿去?」
「北齐。」言冰云回答道。
「啊?」范思辙面露绝望之色,长太息一声,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的沧然而倒,直挺挺地躺了下来,却触到了后背的伤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言冰云好笑望着他:「范闲的药……虽然有效,但很霸道,你就继续忍着吧。」这位当初在北齐上京的时候,也被范闲这样折腾过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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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手有分寸,看着惨,实际上没有动着骨头,你装什么可怜?」范闲冷冰冰说着话,寒着一张脸走上了马车。
范思辙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想到先前挨的大家法,吓的打了个冷噤。
「做什么去了?」言冰云皱眉看了他一眼,「时间很紧要。」
范闲将背上扛的那人放了下来,丢在了范思辙的身边,车厢里顿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范思辙一惊,看着那女子柔媚的面宠,不由大惊失色,对范闲吼道:「你把她怎么了!」
被范闲掳来的,正是抱月楼那位红倌人妍儿。
范闲看了范思辙一眼,嘲讽笑道:「这么可怜她?看来你的性情虽然阴狠,但还是继承了父亲怜香惜玉的优良基因……开妓院的时候,怎么不怜香惜玉一把?」
范思辙和言冰云都听不懂基因二字,只是更奇怪于为什么范闲会把这个姑娘掳了过来,当然,凭范闲的身手迷药手段,抱月楼今日又是人心慌慌,想悄无声息地掳一个妓女,实在是很容易的事情。
「她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吧?」范闲看着弟弟的双眼,柔声问道。
范思辙想了会儿后,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乞怜的神色,想求哥哥放了那个女子。
范闲摇头叹息道:「你果然是比我强啊,十四岁就开了苞……」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旋即正色说道:「我知道你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与众不同,我也查出来,她对于你还有几分情意……虽然你年纪只够当她弟弟。」
范闲忍不住唇角又翘了起来。
「抱月楼以后不会太平,这位叫妍儿的姑娘留在那里,我想你也不会放心……我更不可能将她接到府里,就算父亲允许,柳姨也要将她杖杀了。」范闲平静说道:「想来想去,你这一路北上,虽说是趟磨砺,但太过孤单寂寞,对于心性培养也没有好处,所以把她带来陪着你。」
范思辙和言冰云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流放出京,居然还带着位红倌人同行?这到底是流放还是度假去?
「哥……你到底想做什么啊?」范思辙是断然不信,自己在整出这么大件事情之后,还能保有范府二少爷都很难拥有的出行待遇等级!他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着,惶恐地看着范闲那张平静的脸,竟是连自己身体所受的痛楚都淡忘了许多。
言冰云看着范闲,觉得好生莫名其妙,有些不知所谓地摇了摇头,拍拍范思辙的肩膀:「你这哥哥,还真是位妙人。」
他下了马车,将车厢留给马上就要分开的兄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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